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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動作一滯,宣紙上就多出了一點墨漬,秦安垂眸細思。這一步,不可謂不是一招妙棋,朝中眾人都隱約質疑魏知壑不尊不孝的時候,將這位被崇惠帝隨意廢黜的皇后放出來,並尊為太后,自然能博得一波士人好感。
「太后也是翊王殿下生母,於你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嗎?」秦安掩下思緒,將手中的筆放下。
拾書卻慢慢走到她身邊,「如今不過是魏知壑用來沽名釣譽,如何算是好事?」
她是果真一心想的使魏知易如願,秦安放棄不必要的惋惜,皺眉認真的看向她。「你今日為何突然與我說這些?」
「殿下今日會過來,我會勸告他,儘快將你送走。」拾書深吸一口氣,曾作為李蝶的時候,是真心的喜歡她。眼中浮現些許真心,拾書看向她,「你最開始想的,不也是離開嗎?京城、宮廷,都算不得什麼好地方。只要你離開了,你可以過上你喜歡的生活。」
「你說的對,我曾經一心想的,真的只是離開。」秦安望著她,咽下了後半句話。可是如今,魏知易為了挑撥她,竟然害死了青荷。她必須要為青荷報仇,哪怕是用自己做魚餌,也要最大可能激起魏知壑對他的殺意。
見她不願同自己多言,拾書心中只好越發想著要勸魏知易放她走。眼神一轉,她走到香爐邊,燃上了新香。
不多時,秦安便感覺到一陣陣的困意,眼尾朝香爐的方向瞥了一下,她心領神會的掩唇打了個哈欠。「我今日困了,要先歇著,你退下吧。」
說完之後,她就直接在床上和衣躺好。拾書心中暗道,這香對她倒比其他人還起效快些。身後響起了敲門聲,拾書趕忙快步出去。
可她一轉身,床榻之上的秦安就猛地睜開了眼睛,抵抗著困意,她從自己的頭上拔下一根銀簪,手指毫不留情的朝簪子刺去。痛意瞬間讓她清醒起來,屏住呼吸,秦安站起來用茶水將香爐澆滅。
側耳聽了聽外面的聲響,秦安顧不得穿鞋,躡手躡腳跟上去。她要尋找的另一個答案,今日可能就會有結果了。
帶著魏知易在一座廊下坐定,拾書怕他冷,還特意備下了火盆與手爐。沖他盈盈一拜,拾書又遞過去一杯熱茶,「見過殿下。」
「今日怎麼回事?」淺啜著茶,魏知易詫異的看著周遭的布置,「秦安呢?」
他第一瞬問秦安的狀況,這些日子秦安說過的話,不受控制的拾書耳邊迴蕩。勉力忍住,拾書抬眸認真道:「奴婢想請求殿下,早日送秦安小姐離開。」
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溫熱的茶水濺在了手指上,魏知易皺眉道:「不可,她於我而言還有用處。」
不料想他竟然連自己為何這樣說的原因都不過問一下,就一口否決了她的話,拾書低頭咬唇,忍著心中翻滾的情緒。
「你只管在這裡好好的服侍她,等事成之後,你自然可以回到我身旁。」略微和緩了聲音,魏知易又道。
可拾書卻猛然抬起頭來,眼底含著薄薄的一層淚,秦安說過的話充斥在她的耳邊,「殿下可知,秦小姐現在完全變了另一副模樣,她知曉了我們對她婢女做過的事情,要為她的婢女?」
魏知易聞言蹙眉,心中卻還是有些猶疑,「原來她知道了,但也不妨事,她一個什麼見識都沒有的弱女子,成不了什麼事的。她於我現在圖謀的事情,至關重要。」
「到底是她有助於殿下的大業,還是殿下捨不得她!」拾書終於忍不住,低聲說道。
眉頭皺的俞深,魏知易開口之前,先悶聲咳嗽了幾下,而後才望著拾書道:「你在說些什麼?事到如今,我索性把一切與你說個明白。」
「那日登基大典,秦珙攔住了我,說出了一件事。當年的珍妃娘娘,是與梧州朱氏定過親,朱氏乃當地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