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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風壓根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伸手一攙,拖著他的胳膊攙起,兩人向著不遠處胡楊林去。
整個過程中,除了舒百靈似乎要站起來跟隨,旋即瑟縮一下,又覺得冷,重新往篝火那靠,其他人全無反應。
好像,一尊尊冰做的人像。
「好冷,好冷,好冷……」
寧風攙著韓二,感覺無盡的冷意不住地往骨頭裡鑽,冷得受不了了。
「一定有哪裡不對,肯定有問題,到底是什麼?!」
「我怎麼會這麼忍不住冷?」
寧風神情平靜,心中卻有聲音在吼叫著,要響徹整個戈壁灘。
韓二走著走著,仿佛活動開了身子,眼珠子裡多了幾分靈動,喃喃自語:「撿柴火,撿柴火,好冷啊。」
胡楊林就在旁邊,枯枝張牙舞爪的,好像無數抓向天,表示無盡不甘的枯手。
短短時間,兩人輕易地各自撿滿了一懷的枯枝。
寧風看著韓二,想說他家中情況,想說就這樣帶他離去,但不知怎麼回事,覺得有無比的寒冷侵蝕入體內,竟是無比地渴望回到篝火旁。
「他這麼不清醒,未必會跟我走。看這韓二,一把枯枝似乎都比老父要重要,完全忘記了出來的目的。」
「還有,如果不能解決那妖魔就這樣離去,就是救了韓二,還是會死更多的人。不行,我得找出原因,找出妖魔真身來。」
寧風摸了摸胸膛前的金符,怕是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究竟是真的如此想呢,還是屈從對溫暖的渴望,找著藉口回到篝火旁。
「好冷!」
兩人腳步都被凍得蹣跚,重新回返。
「咦?」
「有多了一個人。」
走到不遠處,寧風發現在舒百靈旁邊,又坐著一個人。
虬髯大漢,身背長刀,典型的戈壁上刀客打扮。
他在爽朗地大笑著,在不斷地說著話,手上有一個大大的酒袋,傳遞在篝火旁所有人手上。
即便是只聞到酒香,便能讓人感覺到其濃烈,想像到喝到肚子裡的溫暖。
舒百靈則如片刻之前的寧風,一張雞屁股般的嘴巴,竟然閉上了,任憑虬髯大漢在那說話,自顧自地沉默烤火。
大漢自稱老刀把子,是這戈壁上常年往來的刀客,夜路寒冷,看到篝火過來叨擾。
寧風回來,落座後,從老刀把子自己口中得到了這些消息。
他與韓二,舒百靈與老刀把子,一個接著一個地往篝火中添著柴火,火焰向上舔出了一人高,眾人卻還是覺得寒冷。
一波波的冷意,如潮水般地湧來,好像要把所有人,打進海的最深處。
「不能睡!」
寧風咬了一口舌頭,端坐坐姿,擺出五心朝天,用了絕大的毅力,才完成平時再簡單不過的觀想。
——九死,心境。
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尤未悔。
重新睜開眼睛的寧風,嘴角隱隱有血跡在流下來,那是咬破了舌尖流出來的血。
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明。
「必須離開!」
「在呆下去,我的意志會薄弱到不敢離開,捨不得離開。」
寧風終於找到了問題所在。
篝火旁的所有人,就好像是冬夜清晨時候擁被醒來,如何也沒有足夠的意志掀開被子,走出去。
等著他們的,是凍死。
「怪不得他們說會有一圈子圍出的凍死,曬死,就是眼前這種情況吧。」
「一時的貪戀溫暖,就再沒有勇氣離開。」
寧風目光掃過,不說那些早早就在篝火旁的眾人,就是他與舒百靈,老刀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