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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口面包地喊,「不过最好快点过去。」
我念头一转,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去。底下有几块破门留下的烂木板,走进地下室,我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通道,通往一个微亮的房间,一位双眼冷酷的小女孩从我身边挤过,连头也没抬起,她手中也抓着一块面包。
我穿过破门,踏进冰冷又潮湿的阴暗屋内。走了十几步,我听到低沉的呻吟声,让我僵住了脚步。那呻吟近乎动物的声音,但我的耳朵判断是人的喉咙发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预期会看到什么,但真的看到时,还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两盏点着鱼油的老旧灯,在深色石墙上映照出模糊的影子,屋内有六张儿童床,每张床上都有人。两名婴儿一起包着毯子,躺在石地上,另一名婴儿蜷缩在一堆破布里。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男孩坐在幽暗的角落,头靠着墙。
有个男孩在床上稍微动了一下,好像在睡梦中活动似的,但那动作很不自然,很勉强,似乎很紧绷的样子。我靠近细看,看到了真相,他被绑在床上,他们全都是。
他在绳子底下挣动着,发出我刚在走廊听到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更清楚了,是长长的呻吟声:「啊啊啊啊啊吧吧吧吧吧。」
一时间,我只能想到我听过有关吉比亚公爵的故事,那故事描述他和手下如何绑架与折磨人民二十年,直到后来教会介入,才终止一切。
「怎么了怎么了?」另一个房间传来一个声音,那语调有点奇怪,好像不是在问问题似的。
床上的男孩突然抽动身子,「啊啊啊吧吧吧。」
一个男人从走廊走了出来,在破烂的袍子上擦着手,「怎么了怎么了?」他用同样不是质问的语调重复一次。他的声音听起来又老又累,但充满耐心,就像沉重的石头或母猫待小猫那样,不是我预期吉比亚公爵那种人会有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乖,乖,泰尼。我没走,只是暂时离开一下,我来了。」他光着脚,脚在地板的石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我觉得身上的紧绷感逐渐消失,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像我原本想的那么邪恶。
男孩看到老人走近时,就停止挣动了,「伊伊伊啊。」他说,拉着绑住他的绳子。
「怎么了?」这次听起来像是个问题了。
「伊伊伊啊。」
「嗯?」老人环顾四周,第一次看到我。「喔,哈啰。」他回头看床上的男孩,「泰尼今天好聪明,还叫我进来,告诉我有客人来了!」泰尼露出笑容,发出刺耳的呼吸声。虽然那声音听起来不舒服,但显然他是在笑。
那位光脚男人转头过来看我,「我不认得你,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我摇头。
「我还有一些面包,只放了两天,如果你帮我提点水来,你想吃多少都行。」他看着我,「这样好吗?」
我点头,房里除了那些床外,只有一扇门附近放着桌椅和空桶子,桌上堆了四大条圆面包。
他也点点头,接着小心翼翼地往椅子移动。他的动作谨慎,仿佛跨出脚步很痛似的。
他走到椅子后,瘫坐下去,指着门边的桶子说:「门外有个抽水泵与水桶,不用匆忙,这不是比赛。」他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跷起腿,开始揉其中一只脚。
血液循环不良,我那长久没用的部分大脑判断。很可能会感染,导致极度不适。腿应该抬起来,按摩,浸泡柳树皮、樟树、竹芋熬煮的温热汁液。
「水桶不用装太满,我不希望你因此受伤或水溅出来,这边已经够湿了。」他把腿放回地上,弯腰抱起一位开始在毯子里不停挣动的婴孩。
我在装水时,偷偷看了那男人几眼。他有一头灰发,但除了发色和走路缓慢小心的样子以外,他其实不老。或许四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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