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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劍冢內撿起一塊塊小石頭,隨手拿出在藥房取的那把匕首,毫不講究的席地而坐,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將石橋澗所有人刻了下來。
她指尖動了動,最後將郁修和自己也刻了進去,郁氏一族所有人都在這裡了,一個沒丟,一個都不會少。
容嫻眉目溫柔,用石頭雕刻了一個小小的村莊,將這些人按照曾經活著的姿態放了進去。
她摩擦著石雕小村,嘴角微翹,這樣看上去好像大家都沒有死,反而換了一種形式一直活著。
看著這小石村,容嫻鐵石寒冰一般的心忽然刺痛了一下。
「原來,我還是有心的……」容嫻捂著心口,大大的鳳眸滿是茫然,沉浸了自己的思緒里。
她剛剛重生還太弱小了,在保全自己和保全村子裡的人中,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己。
一直享受著郁氏一族帶給她的善意,最後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她的心情無疑是沉重的。
可理智告訴她,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弱小本就是原罪,早在他們選擇看守劍帝精血時,早在她奪舍重修最為弱小時,所有的結局都已被命運註定了。
他們沿著既定的命運去死,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她動的手。
即使她沒有出現在這裡,一直不放棄尋找郁氏一族的人遲早也會找到這裡。他們只有死亡這一條路可走,最後一個人都活不下來——沒有一點兒改變,她也不需要愧疚,不是嗎?
不,並不是。
活了上千年,她一直在殺戮與孤寂中成長為一個強者,她知道這世間並不僅僅只有冷漠,還有善意,有愛,有情,從未有人給予她善意,她也不需要。
但在石橋澗這一個月,她親身經歷過了,她感受到了,那種溫暖的仿佛能灼燒人靈魂的暖意與輕鬆,那麼真,那麼讓人眷戀。
容嫻摸著石頭的手一頓,看著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石人眼底浮現出一絲錯愕。
不過是一個月的相處罷了,她為何會將每一個人的音容笑貌刻的這麼清晰呢,不過是一群弱者,為何會記得這般清楚。
容嫻沉默了許久,拖著小石頭村莊放進了劍冢里,有萬劍守護,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了。
走出劍冢,她來到了墓地前,靠著彩衣的墓碑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這幾天她一直都沒有休息,不止精神處於緊繃狀態,連身上的傷勢都沒空理,還不眠不休的將石橋澗的人入土為安,將每一個人刻下來。
如今黑衣人不會再來了,所有的事情都了結了,就讓她休息一會兒,只一會兒。
容嫻睡過去後不久,一個身穿紫袍的青年男子緩步走進了這裡。
看到這裡冒著濃煙,他怔了怔,快步走了進來。
二十年前他來此處時,雖然有禁制阻擋,但隔著禁制他能清晰的看見這裡自給自足、安居樂業的滿足。
這裡的人很淳樸,活得也很幸福,每次看到他們,男人便覺得心生暖意,似乎所有的陰暗都能過去,未來一定會更好。
今天心血來潮的想來看看,卻沒想到這裡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曾經淳樸熱鬧的地方只餘一片死寂,再也沒有孩童嬉鬧,也沒有一家人帶著孩子玩鬧的溫馨景象。
這裡遭遇了一場毀天滅地的變故!
男子眼裡划過一絲痛惜,輕步朝著前方走去。
猛地,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眼裡滿滿的都是震撼。
面前近百的墳頭和墓碑全都豎立在曾經小孩子們練武的地方,在墓碑最前方,一個小孩兒靠在那裡似乎睡熟了。
男子下意識去看她的手,果不其然,那雙手上滿是混雜了血跡的泥土,他都不確定小孩兒的手是否完好,很明顯這裡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