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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全速衝到山谷口,才一個急剎,龐大如巨獸的車身劇烈震顫著,竟然橫甩了過去,在地上犁出一道弧形深痕,然後停住。車頭的動力箱裡一陣噼里啪啦的雜音,尾部數根粗大管道中黑煙不冒了,卻從一個閥門中吐出一大團蒸汽。
卡車駕駛室車門打開,一個三十餘歲的軍人向外看了看,然後就從兩米高的駕駛室中一躍而下,然後把懷中抱著的一個小男孩放在地上。
小男孩生得眉目清秀,軟軟的黑色短髮貼在額頭上,已經被汗水打濕。他的小臉慘白,還有拼命想忍住噁心的樣子,顯然一路上被重型卡車狂野的行駛方式折騰得不輕。他晃了晃,用力站穩,裹緊身上的黑披風,以抵禦呼嘯的寒風。
在山谷谷口,已經站著一個人,一個獨眼的男人。
在凜冽如刀的風中,他裸露著上身,背著雙手,雙腳平分,與肩齊平。這個軍隊裡最基本的軍姿,由他站來格外霸道強橫。
他一個人,就堵住了通向山谷的全部道路。
中年軍人攜著千夜,一直走到獨眼男人面前不到數米的地方,才停下腳步,說:「龍海,你還是老樣子。」
龍海咧開大嘴,露出一口或金或銀的大牙,說:「石言,你遲到了三分鐘。」
石言說:「在路上遇到了一個黑暗種族的小隊,為了把它們全部殺光,才耽誤了一點時間。」
龍海冷笑道:「一個黑暗小隊也能讓你遲到,看來這些年你的實力沒怎麼進步嘛!是不是在林家當狗的時間太久,把本事都扔下了?」
石言卻並不動怒,而是淡淡地說:「林帥是帝國中流砥柱,我能夠做大帥的貼身侍從,已經心滿意足。這種事,你不懂。」
龍海哼了一聲,不和石言爭論,他的目光落在了千夜身上,說:「這就是上頭說的那個孩子?怎麼看起來跟個小娘們似的!能不能用啊。」
石言笑了笑,說:「反正他以後在你手下訓練,你要是看他不順眼,想怎麼收拾誰還能管得了你?」
龍海又哼了一聲,說:「你應該知道我們這個地方,不管來的是誰,不管有什麼身份背景,都是一視同仁。」
「這個我自然知道。」
「那就別耽誤時間了,讓他過來吧!」
石言在千夜面前蹲下,如石頭一般的臉上擠出一絲幾乎看不到的笑容,摸了摸千夜的頭,說:「去,跟龍教官走。記著,第一,在裡面無論他讓你幹什麼,你都要立刻去做!第二,那就是我希望在幾年後,還能夠在這個地方,看到你活著出來。」
千夜雖然有點茫然,但也聽出了他話中的沉重,當下重重地點了點頭。
石言笑了,一路走來,他已經很喜歡這個小傢伙了。
千夜是個大部分時間都安靜無聲的孩子,性格卻是倔強到近乎固執。但是他一旦答應了什麼,就一定會做到。
龍海臉上微露詫異,說:「我認識了你二十年,都沒看到你笑過這麼多次!」
當站起來時,石言已經板著臉,變得木無表情,說:「看到你,我又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龍海的太陽穴上幾根粗大青筋頓時跳了幾跳。
片刻之後,重載卡車就轟鳴著遠去,而千夜則跟在龍海身後,向山谷內走去。山道崎嶇狹長,走了快兩個小時,還象是根本沒有盡頭。
千夜向兩邊看著,忽然在一側山壁上看到一行血淋淋的大字:歡迎來到地獄!
千夜認不全這幾個字,但是目光就象被吸住一樣,怎麼都挪不開。他一邊向前走,一邊漸漸扭頭,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行大字為止。那行大字雖然看不見了,卻深深刻印在他幼小的心裡,每一筆每一划都在向下滴著血!
天漸漸暗了,山谷就象張開大口的巨獸,等待著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