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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一年前那個繪畫老師跟他辭職的時候是這樣說的:「抱歉顧先生,你們家程誠很有繪畫天賦但非常遺憾他已經無法自己提起畫筆了,他不願意拿起畫筆也就意味著他放棄了這門熱愛,我不會在教這種孩子,我不願意強制一個孩子讓他失去童心。」
那位老師說的話字字帶著怒氣,他有想過是許欽州帶孩子帶得不夠好,有過質疑但都沒有破綻,現在想來他錯了。
許欽州把孩子養得很好。
隨著他的步伐頓住,許欽州一陣哆嗦,生怕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
家暴?!許欽州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了這個詞,嚇得他呆呆垂著腦袋。
不會的,只不過是花了他一點點錢把家裡變得更好了,顧琛明一定不會不講理的對不對?
許欽州你為什麼要怕他,人家不顧家沒關係但你做你應該做的沒錯!
許欽州的思緒已經飛到天外去了,越想越離譜……
「這裡,很有意思。」顧琛明的聲音在諾大的別墅客廳響起,可能是因為太過緊繃,許欽州發現自己聽到了回音。
許欽州順著他說的話看去,顧琛明驚奇的發現許欽州像是被他嚇住了一般,就差臉紅到哭出來了,他戰戰兢兢地說:「對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同意就」
這始終是顧琛明的房子,他住在顧琛明的房子裡,這讓本靠自己闖天下的許欽州難受極了,他很矛盾。
一方面矛盾自己現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特別像個小女人,很在意現在這裡的一草一木;一方面又苦於自己是個婚姻廢物,變得似乎越發有點許欽州給自己想了個詞,最後確定了矯情二字。
他好像有點厭惡現在的自己,沒有金錢的支撐,窩囊在別人的盔殼之下,做什麼都小心翼翼。
顧琛明說得正是那張他特意洗出來並且框裱起來的巨無霸一家三口合照。
伴隨著許欽州弱弱的解釋聲,顧琛明突然伸出手,溫柔地摸向了這張合照,他發現玻璃很乾淨,一定是每天都有被愛護著,在許欽州十分不理解的眼神里,顧琛明駐足盯了好幾秒才一步步走向了牆角的插畫瓶。
香檳玫瑰。
其實許欽州看不懂顧琛明的意思,但就比如原本應該像是對原主一般漠視、忽略、最毒、不關心、煩躁的男人,很理智沒有發火。可偏偏這個男人還回頭對他笑,笑容幅度很小,許欽州還以為自己看眼花了,直到男人又繼續對他說:「許欽州,你今天怎麼叫也不叫我了。」
許欽州倏地臉紅心跳。
男人的話像是很有魔力明明挺普通的一句話,甚至不知道顧琛明說這句話的時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許欽州卻偏偏一個不落得聽了進去。
都好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顧琛明也是,他也是。
許欽州憋著一口氣,不敢看顧琛明那雙好像很是期待的眼睛,他低著頭無奈地轉了轉手上戴著的婚戒,他倉皇開口叫了一聲:「老老公。」
許欽州耳邊嗡嗡地想,他實在是很羞/恥,急忙跑上了樓逃離是非之地,他說:「我,我去看看程誠有沒有蓋好被子順便洗個澡。」
顧琛明末了愣住,迅速回神,盯著他跑老快的背影。他好像聽見了許欽州打開了房門又輕輕關上的聲音。
顧琛明走到小畫家顧程誠的地盤拿了一個積木玩具,被顧程誠拼成了一個房子的形狀,他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又轉身走到另一客廳,他蹲下身子,從兜里拿出手機調整角度對著這張巨無霸合照連拍了好幾張。
沒準,是時候了。顧琛明想。
他自始至終都無法否認,自己的的確確有一個溫馨的家,這個家有三口人。
他收回視線,按下了一直以來沒有回撥出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