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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深深吸入一口气,熟练地检查病人的四肢五官,久久,方离开卧榻抓住革囊向外走,一言不发。
于老人忧心忡忡地跟在后面,直跟至厅堂方屏息着问:“小兄弟,有救么?”
妇孺们安顿在壁角,欧宗带了两个人在厨下准备茶水膳食,显然打算在此地停留,妇孺们确是不能再走了。
李玉在唯一的一条长凳上落坐,深思良久,方向于老人说:“贵友……虽未病入骨盲,但得费一番手脚。”“你是说,仍可……”“你希望他活?”李玉用略带乖戾的口气问。“小兄弟,你……”“我说他死不了,但得调养三个月以上。”
于老人忧形于色,苦笑道:“如果请你留此三月,未免不情,但……”“但小可不能久留。”“这……”“小可用针炙术替他治本,调养不需小可监督。”“针炙需多久?”“不久,然后我留下单方,调养并无困难。针下病根除,我保证他立可清醒。”“那……可否请小兄弟立即动手?”
“不!不行。”李玉斩钉截铁地说。“小兄弟……”于老人失望地叫。
李玉用奇异的眼神瞪着于老人,哼了一声。接着神色一懈,吁出一口长气说:“目下是正午你希望我下针要他的命么?”
盘坐在壁角的沈仲贤接口道:“老丈,李老弟说的是实情,针炙术有三不打。正午不打,怀孕五个月后不打,酒后不打。午正气血上下交流最剧,恐生意外。”
“咦!沈大人也知医理?”于老人问。
“稍行涉猎,不敢言知。”“可否请大人劳驾至……”“大人可以去看看,也许小可看错了呢。”李玉客气地说。沈仲贤不假思索地站起来,说:“仆愿效劳,只恐见笑方家。”
于老人领先便走。沈姑娘向李玉歉然一笑,说:“家父生性如此,行事从不三思,尚请恩公休怪。”
李玉笑笑,泰然道:“令尊古道热肠,当然也近乎任性。只是世间象他这种人太少了。”不久,于老人与沈仲贤相偕外出,两人的神色都很凝重。沈仲贤的目光刚落在李玉身上,李玉便笑道:“大人认为如何?”
“仆无能为力,金针力不可逮。老弟台意下如何?”
“大人认为该在内关下针?”
“这……老弟台另有他方?”
“小可由外关下针,同是阳池,内外部位不同,内关针透大陵,差之毫厘,风险太大。外关针下三分,炙二壮,明堂炙三壮。调养药不可断,参、芪、苓、术以补气,生枣仁宁心,蔓荆去头疼,元参除浮火。至于病粗的心中鬼火,小可无能为力。”
沈仲贤眼睛瞪得大大地,半响做声不得。沈姑娘低鬟一笑,说:“爹,碰到高明了,是不?”“爹本来就一知半解嘛!”沈仲贤解嘲地说。“小兄弟,这是说,敝友有救了。”于老人兴奋地问。
李玉淡淡一笑,冷冷地说:“放心,病要不了他的命。请准备生姜和酒,点一枝香。”他打开革囊又道:“里面如果进了水,还得到药店跑一趟。唔!还好,没进水。”
午膳准备停当,除了派在里外监视山下动静的四个人以外,妇孺们在厨下进餐,厅堂中摆下一桌,于老人成为主人,沈仲贤是主客,十一个人挤满一桌。席间,李玉一直埋头进膳,不与任何人搭讪,即使沈仲贤一再逗他说话,他也懒得接口,不时用奇异的目光,向于老人注视。
于老人已感到李玉的神色不寻常,感到射来的目光饱含阴森森的意味,令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心中油然涌生警兆。直至行将膳毕,他终于忍耐不住,用话探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心中有事?”
“人和心里面哪会没有事?”李玉吃完最后一口饭,冷冷地说。
“是有关碧螺村的事么?”于老人往下追问。“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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