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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枝节如何,攻取洛城的决心是不可移的。说的重些,不论乐意与否,你我的前程性命,而今是都被押在此处了。”
却说李骥候在尉迟远帐外,见裴禹出来便随在他身后。裴禹微微侧目,李骥低声道:“那个范懿,家学便是算术,以致推演天文时气,也都懂得。”
裴禹道:“你倒知我想问什么。”
李骥笑道:“方才见先生叫他应答时的举止,便知是有意用他。这点眼色,我总还有。”又道,“只是这人,为人却木讷。”
裴禹道:“我只要他会筹算,管他什么为人。”
李骥笑道:“是怕他呆,惹先生着急。”
裴禹笑道:“我不敢急,这一番是要大大有求于他。”一时止步,长出口气,叹道,“此人这时来,直如天降助我。”回头见李骥只低眉顺眼也不作声,道,“你倒不想知我要这人何用?”
李骥只见他遥望洛城,眼光中尽是志在必得的意头,道:“先生的手笔,一向出人意料。”
裴禹低声道:“我要引洛水灌城。”
李骥这方知裴禹为何对个懂算学的青眼相看,另一厢更是心惊,不由道:“可这河流改向,是违拗天道……怕是……”其后的话他也不敢再说,不由低了头去寻思;却听裴禹一声轻笑,再抬头时,已只见迤迤而去的一条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引水灌城的例子还是挺多的,关老爷水淹七军什么的……正经说,王贲灌大梁,曹操灌下邳,智伯灌晋阳结果被倒灌了,还有就是高澄灌长社城……
第40章 薄终义所尤
天色大亮后,城头士兵便看得清楚,城下敌军已接续着先前的壕沟,又再向城下挖掘;而横向的长沟则被运土填平。营内诸人俱已在西面城上,看这场面,便知眼前便将有近城的恶战。
赵慎自夜半时上城,城下情形全都看得清楚。这一夜间,城防骤逢大变,城周屏障失却,巨车未曾到得城下已是侥幸,众人心中皆无底数。
赵慎眸光慑人,转头看向城下,暗暗握住剑柄道:“西南两门内排设路障,将城外地堡通道出口填死。”吩咐卫士道,“你就去传令,我一时便去看。”
李守德道:“将城内机动的士卒唤上城守备罢。”
半晌,却听赵慎道:“不。这一部人不能动。令他们按十人一队分守在各街巷口,城中也要搭制工事。”
这话语调饶是沉着,众人听了却都已觉一惊;保留预备机动不动,又在城中设防,这是什么意思谁都明白,可这一节却恰是这数月来众人皆不愿亦不敢想的。半晌,还是程础德开声道:“将军这是……为预备巷战的?”他是年资最深之人,这话亦只有他来明白问出。赵慎目视众人片刻,再开口时声调清晰如钉凿刻入石窟岩壁,只道:“是。”这一字出来,城头一瞬时仿佛只闻风声。然而也只片刻,听得在场诸将皆沉声道:“遵将令!”
赵慎下城时瞥见周乾在跟前,低声对他道:“你执我的虎符,送那人出城。”
他未呼其名,可周乾亦知这说的是谁,他昨夜恍惚觉得两人间似又生波折,此时听这话只觉事出突然,不由脱口问:“将军要他去哪?”
赵慎听了这话,不由默道:“是了,我却要他去哪?”陆攸之此去,终生便只得隐姓埋名,四方漂泊;赵慎心中长叹:这如何是他初衷?然而,即便重回当初,他亦是会做一样的抉择。他与陆攸之,仿佛便是各自命中劫数,在时运逼仄的窄道上一步步走下,终究只有一般的结局。
赵慎喉中干涩,不知是何滋味。只怕再多思量心思便会动摇,更怕眼下情形他心中生乱而误事,终是只咬牙道:“便是叫你去办,莫要啰嗦。”
周乾愣了愣,口唇张了张,终是道:“可此时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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