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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用手拽拽贴在身上的领口、袖边。“这天怎么这么热呀,才几几份。”她嘟嘟嚷嚷地抱怨。
“你会游泳么?”“不会。我怕水,总也学不会。你会么?”
“哪天表演给你看。”“那太好了,哪天我落水你就可以救我了。”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我一边看着桌上相片框里的照片,一边拿坐在床上她比较。我总觉得她和照的有出入,虽然还说不上是判若二人,但总感到有什么东西给斩断了,不有什么东西给强烈突出了,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不对位从五官局部发现的一致更增加那瘸捉摸不完的感受。这也许是此刻与彼时表情和姿态的不同,或是人眼和相纸还原色彩的差异,以及单一焦点和不停扫描两种不同的处理材料方式造成的,再不就是我前后看到的不是一张照片。
“你还有一张照片呢?”我问,“穿泳装的。”
“你有,我没穿泳装照过。”接着她怀疑,“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穿泳装的照片?”“有,你肯定有一张,也有彩色的,原来摆在你桌上。”
“胡说。”她笑了,以为我和她开玩笑,“以后你给我照吧。”
我请求看她的影集。她不肯,说她没影集。
我坐到她床上继续央求,我没敢离她太近,谨慎地保持和她身体的距离,惟恐这一姿态咄咄逼人,招致她的反感。
“你真要命,有什么好看的,看人还不够?”她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裹着缎面的影集扔给我,自己在桌前坐下,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扇扇子。
我一页页翻看影集,里面的照片全是热白的,大都是她和家人亲友在风景名胜的留影,衣着平常,神态安详,很多是在强烈的阳光下皱着眉头的,没有一张是刻意装饰的忸怩动态的。我取下一张她的自家楼前的单人照片,说:“这张送我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简短地说:“不行,你要我照片干吗?”
我把那张照片揣进上衣兜里,她过来夺,“真的不行,这张我就一张。”我躲闪着她,像武术家一样拨挡着她向我胸前伸过来的手,“给我张照片怎么啦?”
“不干,还我。”她有些气急败坏,劈胸抓住我闭衣领子,把那张照片从我胸兜里嗖地抽出。
她的力气可真大,她那一推使我一屁股坐回到床上。
“不高兴了?”她笑着问我。
其实我并没生气,只是有些懵然。
“别不高兴,真的。”她胡噜了一下我的头,“你拿女孩照片不好。”于是我笑,真想为了再让她扭扯我再去抢那张照片。
“送你一只圆珠笔吧。”她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一杆当时很稀罕的按键式双声圆珠笔递给我。
我满心欢喜地接过来,脸上仍作出很委屈的样子。
她妈妈病恹恹地扶着腰进来,站在门口路有些诧异地望着我。我一下从床沿站起来,脸刷地红了。
“你欺负人家小孩儿了?”妈妈问她。
“没有,我们闹着玩呢。”她笑着说。
我知道自己这样任其发展下去很危险,每当从她家鬼混出来,我便陷入深深的忧虑,决心以加倍的努力补上荒废的功课。但回到家里就算对着课本坐到深夜,也是满脑子对她的胡思乱想度过的。她的一颦一笑成了我最孜孜不倦求解的工程式。这种夜以继日的想入非非搞得我身心交瘁,常常睡了一夜起来仍没精打采由于无力驾驭,最后我必然放纵地对待自己,而且立刻体会到任性的巨大快乐。
我宿舍地对待那场即将到来的考试。
我几乎天天都到米兰家和她相会。我把她总是挂以脸上的微笑视作深得她欢心的信号,因而格外喋喋不休、眉飞声舞。我们谈苏俄文学、谈流行的外国歌二百首。为了显示我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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