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第1/2 页)
「醒了?」
帳子外頭,已經守了大半夜的男人,聽得裡頭的驚呼聲,終是忍不住抬手挑開帳簾一角,走了進去。
月色如鉤,夜涼如水,外頭地里還沉著厚厚後未曾融化的積雪。
這裡是出發西北的大軍營地。
沈青稚抬眼瞧向營帳外走進來的男人,昏黃的燭火下,男人一身單薄的春衫,顯得格外的頎長冷雋。
墨一般沉的眸里,隱帶涼薄的冷厲。
沈青稚心口一悸,咬著唇:「賀大人,我大姐姐呢?」
而後她又想了想,接著又補了句:「今日之事,謝謝,賀大人。」
「賀大人?」賀慍聞言冷笑,「稚兒這聲賀大人叫得,好似陌生。」
沈青稚垂了眼眸,咽下喉間泛起的苦澀,縮在衣袖裡的手死死握在一處。終究是忍不住紅了眼眶,瞧著賀慍厲聲控訴:「先生覺得陌生?那先生要我如何?」
賀慍側頭,盯著褥子裡縮著的嬌嬌少女,語調帶著微微的控訴,更是夾著說不明道的情緒:「稚兒向來都是這般無情。」
這話。
沈青稚心間壓抑許久的委屈一震,瑟縮著身子,在被褥里藏了大半張臉,抿唇道:「先生做了大義,給我訂了外祖家表哥的好親事,如今卻又怪我疏遠?先生可曾有考慮過青稚的感受。」
賀慍瞧著委屈的縮在被褥里的姑娘,他一嘆,眼中似有無奈,深眸里隱著掩飾不住的複雜,嗓音蒼涼黯啞:「可稚兒總歸要嫁人,我離京後,自然不能時時刻刻再護著你。」
「就像今日。」賀慍蹲下身子,忍不住抬手點了點沈青稚的眉心,聲色寵溺:「青稚為何心中這般篤定,我定會救你。」
「日後我不在京中,除了我,又有誰能護得了你?」
被賀慍說中了心思,沈青稚低頭不語,徹底沒了聲音。
賀慍所說都是實話。
自她六歲那年離京開始,她就被眼前的人護到如今。
雖然這些年來,賀慍一直掩著身份,但是冥冥中,這人總能她傷及性命的那刻,從天而降,救她於生死間,
若賀慍遠去千里之外的西北,沈青稚緊緊揪著上衣一角,她鼓起了生平最大勇氣:「那我跟你走,離開上京,去西北。」
賀慍神色閃了閃,然而就在沈青稚眼中泛起期待的時候,賀慍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行。」
沈青稚:「為什麼?」
賀慍半蹲在沈青稚身前,眸光溫和:「因為這上京,我是要回來的,而你,你是上京貴女,你不能走。」
沈青稚身子一縮,眼中儘是失落,但她口的卻用發狠的語調道:「那等先生回來時,不會就是見我與其他男子成親的時候?」
這一句成親,似乎狠狠戳中了賀慍的命脈,他突然伸手,骨節分明的指尖,帶著凌厲的孤傲,死死抵著沈青稚下顎的位置:「你非得逼我說出來,剜了我的心才好?」
帳中氣氛霎時間僵硬。
沈青稚眼中帶著星星點點的淚花,巴掌大的小臉上,臉頰處擦破了一塊極小的油皮。
這時候賀慍突然俯身,如著魔般,對著那傷口周圍的肌膚,毫不留情吻了下去。
溫暖綿密,又帶著刺痛的吻。
沈青稚渾身僵硬,眼神不可置信瞪大,心神悸動之下,她瞧著近在咫尺,與她呼吸交錯的賀慍。
她心中防線終於一層層奔潰,忘了克制。
雙眸泛紅,啞著聲音問出了那個在她心中藏匿許久,時常在夢境中出現的秘密:「先生,我若是去了西北,會死,對嗎?」
「不會。」賀慍突然失神,在沈青稚的面頰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幾乎是顫抖著手,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