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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有恪便再也說不出什麼,只瞬間扭頭狠狠瞪了魏珣一眼,便直接護著胞妹來了此間。
而魏珣,竟意外地也什麼都沒說,由著她住在這裡。至此十餘日,他亦從未來過。只聽茶茶說,有兩次,他自宮中往返的車駕經過,停了片刻,然後便又走了。
茶茶又說,定是殿下想您,卻又懼您,方才過門而不敢入。
杜若無心這些,只想著若當真能互不相擾,讓她少看他一眼,亦算福氣。
偏偏自己沒有這樣的福氣。
做了他的妻子,擔著一個無上尊榮的信王妃的名號。
儲君立定,卻憑空多出一個輔政親王,魏珣的風頭與威望便再次壓住了魏瀧。
思及此處,她想起之前杜有恪所言,向她借調暗子營乃是為了監視謝頌安。然謝頌安是魏瀧的親舅舅,監視他便等於與魏瀧作對。
可是魏珣與魏瀧,至今兄友弟恭。魏珣若欲對付魏瀧,便該在歸寧前期便動手,何必推到如今,等他已經入了東宮再作打算,如此說不通。
只能說明,魏珣要對付的只是謝頌安,與魏瀧無關……
然撇開魏瀧獨獨對付謝頌安,又是為了什麼?
杜若甚至想到了如今太子府中的兩位側妃,謝蘊和凌瀾。難不成是為了凌瀾以及凌氏鋪平上位的道路?
卻亦覺不對,若為凌瀾,他更應該作了那叛逆之舉,何況凌瀾親口所言魏珣拒絕了她。
杜若兀自揉著太陽穴,舒緩昏脹的頭顱。
魏珣想要對付誰,出於什麼目的,她並不關心。但是朝中局勢瞬息萬變,她害怕會累極杜氏。有了前世的牽累,她總覺歉疚,唯恐重蹈覆轍,故而神思日日緊繃。
只是如此推來倒去的盤算,魏珣要對付謝頌安,當是不會累及杜氏。她亦稍稍放下心來,又念起這些年魏珣於邊關抗敵,功在社稷,想來自是有他的道理。
而定遠侯府既與丞相府沾上了關係,她亦不能莽撞。
故而,那日雖盛怒之下喚醒了全部的的首領,到底理智仍在,只從中擇了&nj;剛回去不久的單閼和執徐,另外帶回了暗子營唯一的女首領,醫女柔兆。
實在是近數月以來,她身體每況愈下,舊疾亦多次發作。而魏珣的傷卻已經基本痊癒,無論是母家還是德妃處,但凡她面見請安,總是再三提及子嗣之事。本還可以藉口魏珣傷勢之故,如今已然不行了。
她明白,只要她還是信王妃,夫妻床幃之事便是躲不過的。
唯有一具軀體,還能握在自己手中。
初秋晨露間,已經有了些涼意。
她靠在臨窗的臥榻上,由柔兆給她按著頭中穴道放鬆精神,茶茶則在一旁按著柔兆開的方子煨藥。
蒼雲碧空中,信鴿劃破天際。
她素手伸出,接下白鴿。靜靜閱過紙上內容,片刻遞給了柔兆,「通知單閼和執徐,今晚動手吧。」
想了想又道,「告訴他們,不必做得太利索。太乾淨,定遠侯府那幫廢物便識不出是我做的了。」
茶茶側耳聽了半句,沒聽明白,只轉頭繼續看著湯藥。
柔兆亦愣了愣,卻也沒多問,只領命而去。
翌日,信王府書房內,魏珣看著鄴都的城防圖,持筆划去最後一處紅點,終於松下一口氣。
自得了單閼和執徐送來的圖徽,這半月來,他已經派人潛入各據點,或刺殺替代,或控制囚禁,因這圖徽暗號得來悄無聲息,故而直殺的對方措手不及。
從朱雀長街的沿街商鋪、到城東戚里、西北隅的銅雀、金虎、冰井三台、以及建安驛,但凡連著信王府和太尉府的地段,整整隱了二十餘處、近三千人。
如今皆數已經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