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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冤吶!」
賀千笑虎軀一震。
聽一個大男人發出這種哀嚎的聲音,屬實是有點起雞皮疙瘩。
等走到皇上面前時,賀千笑垂下頭,表情嚴肅。
皇上手持奏摺,只在他進來的時候瞥了他一眼,隨即收回視線,然而這一眼,賀千笑確定,他能看清自己臉上的表情,沒白演。
太子道:「燕將軍說到底也是為了戰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打了勝仗歸來,進京就要領罰,恐將士們寒心。」
跪著的那人大喊:「太子殿下,臣可是皇上欽點的軍師,可他燕歸……燕將軍,不止不聽勸,反而將臣綁了,他的部下更是過分,還對臣拳打腳踢,瞧瞧臣這臉上的傷,皇上,您可要為臣做主啊!」
賀千笑把頭埋更低了,徘徊在笑場的邊緣。
他一進門就注意到了,這人臉上五顏六色的,像是打翻了調料盤,哭嚎起來時,調料盤便融合在了一起,實在令人忍俊不禁。
這個燕將軍,他稍微有點印象。
他叫燕歸,在書中是個鑲邊人物,基本上沒出場幾次,不過他每次出場,都是在書中重要的轉折點。
比如說,在賀千笑不是皇帝親生子這件事情暴露的時候,質子回國時,後期太子終於登基時。
當然,那時候的賀千笑已經死翹翹了。
不過有件事情。
在原書中,燕歸是原主唯一一個不喜歡的人,原主老覺得他太兇,不願意靠近他,兩人在書中也基本沒什麼互動,前期所有人都「寵愛」原主的時候,燕歸猶如一股清流,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等原主陷入絕境時,也是他隱晦的提醒過原主,讓原主跑路。
太子見那齊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直接輕笑出聲,不過諷刺居多,在皇上面前,明顯是忍著沒說話。
雖說他對賀千笑虛偽,可是在政治大事上,一向拎得清,手腕更是無情,比起皇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上將奏摺拍在桌子上。
「行了,朕自有決斷,」他皺眉,「燕歸之事,擇後再議,你出去吧。」
明白皇上已經不耐煩,那人不敢再留,連忙起身告退。
「這個燕歸,著實令朕頭疼,先壓一壓他的賞賜,省得這個齊什麼在朕面前晃,也給燕歸一個教訓,」皇上搖搖頭,又拿起奏摺,淡淡掃了賀千笑一眼,「何事覲見?朕忙得很,你可別說些讓朕頭疼的話。」
該賀千笑了。
太子斜睨了他一眼。
賀千笑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片刻後忽然跪下,「父皇,近日兒臣在奴才手中發現了禁藥,懷疑有人私藏禁藥,請求徹查。」
皇上頓了下,「起身。」
什麼禁藥,他們都心知肚明,皇上也沒點明。
賀千笑說的這話也比較高級。
他沒說自己被誣陷了,也不急著給自己澄清,直接請求徹查,就說明,他根本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有大局觀。
重心一下子就從他偷偷吸食寒食散,變成了皇宮有人私藏禁藥。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平常是民不舉官不究,然而一旦追究起來,誰都逃不了,抓住就能定罪。
賀子琛眼中的詫異差點沒掩藏住。
要知道,賀千笑的優柔寡斷和善良,在爾虞我詐的宮中,包括在朝堂上,都是種無能的表現。
一個無能的人,忽然間聰明起來,難免引人注目。
他們看見賀千笑垂眸站著,明明還是那張臉,可看著就是產生了變化,就如同一片貧瘠的土地,忽然被撒上了種子,生機緩緩流淌而出,無論如何都不再是空無一物。
賀子琛忽然發現,木頭美人有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