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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修逸全身的劇痛正在一點點侵吞著他的神志,他抬起頭,痛苦中腦海里只剩下姜諾衣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殺了楊霽明。」
楊修逸一把推開蘇以彤,蘇以彤看到對方猩紅的眼睛,他還是受到了那道惡咒的影響。
「小仙君,你還好嗎」蘇以彤問,眼睛裡是掩蓋不住的失落。
踟躕劍從床邊飛過,楊修逸穿著雪白的中衣站在月光下,蘇以彤忽然覺得,這個時候的楊修逸,有些陌生。楊修逸神情有些漠然,踏上踟躕劍,蘇以彤動作飛快,在楊修逸御劍飛出的最後一瞬,伸手一拋,凝魂燈緊緊掛在了楊修逸的後背上,蘇以彤跟著抱住了楊修逸的脖頸上。
楊修逸御劍,向京城的方向飛去。
然而沒飛多遠,楊修逸楞在了半空中,眼睛裡的紅散了一半,整個人也清醒了大半。他的脖頸上沾到了冰涼的液體,他停在原地。
蘇以彤在哭。
楊修逸傻了,剛剛因為惡咒而建立起來的凶性,瞬間散得乾乾淨淨,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個沒爹沒娘的被坑的還沒哭,蘇以彤倒先哭了。
他背上的凝魂燈變成了幽幽的藍色,很明顯,蘇以彤自閉了。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哄著了。
楊修逸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蘇以彤,沒有出聲,卻默默落了淚,平日裡蘇以彤沒個正經模樣,梳頭不小心扯斷了根頭髮,都要拉著他鬧上半天,不是要他賠償就是要他以身相許,今天卻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脆弱的模樣。
他昏迷不醒十多天,所有人都離開了南陽,只有蘇以彤還在這裡,默默地等著他,他其實一直都隱約明白,蘇以彤在他的身上寄託著什麼,在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裡,他模糊的意識里,最害怕的不是面對渡雪山莊和楊霽明,面對被姜諾衣強行扣下的仇恨,他發現自己最害怕的竟然是自己醒來時,對他失望的蘇以彤已經離開他了。
他和蘇以彤身上有相似的地方,曾經都是不經世事的單純的少年。
手心裡還殘留著蘇以彤的淚痕,他也第一次認識到,蘇以彤沒有他想的那麼堅強,當年的蘇以彤,才十多歲就被種下了夢蝶蠱,那時的蘇以彤,應該也很無助吧。
楊修逸從小沒被娘親哄過,如今也不會哄人,只能抱著蘇以彤,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蘇以彤的後背。
蘇以彤不哭了,抓著楊修逸的衣袖,半天也不肯說話,明明身體還承受著劇痛,楊修逸的心裡卻湧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想法,想要變得強大,能夠從那張把他們所有人都捕獲的網中逃出來,他想要保護眼前這個人。
「是我不好。」蘇以彤低聲道。
「彤彤。」楊修逸抬袖擦去蘇以彤臉上的淚水,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蘇以彤,「我很感激,那個夜裡你能把我帶出來,你來找我,你沒有丟下我,就夠了。」
「疼嗎?」蘇以彤不哭了,怔怔地抬起頭。
「疼。」楊修逸實話實說,「彤彤,我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
「我沒有家人了。」楊修逸說,「能不能請你,多陪我一段時間。」
楊修逸的目光太澄澈乾淨,以至於蘇以彤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了,也看到了楊修逸臉上壓抑不住的狂喜。
「你瞎高興什麼?」蘇以彤哭完了又精神了,「這麼疼,你還這麼高興。」
楊修逸道:「彤彤,等這一切都結束,我帶你回南方,好不好?」
蘇以彤說過,北方的土,入了也不安,這些他都還記得。南海是蘇以彤的家鄉,蘇以彤已經很多年沒能回過南海,楊修逸不是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夠背著蘇以彤的凝魂燈,把他送回南海。
「算了,手給我。」蘇以彤盯著楊修逸看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