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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走后,他开始订阅一份名叫“申报”的报纸。
每天,他都会浏览报纸上的某一个版块。秦铮说,他会把徐耀祖的情况写在一封信里,由谷子交给组织。
如果组织想启动你,会在那个版块上登载一条寻找唐炳生的启事。
每隔两个字,挑出一个字组成一个句子,就是接头的时间和地点。
徐耀祖看到那则启事时已经是春天了。天气暖和了,徐太太的身体也完全恢复了过来。
当天晚上,等孩子睡熟以后,徐耀祖说还是回去吧。大城市虽说繁华,可是非也多。还是乡下好,亲戚多,照应的也全面。
徐太太张了张嘴,却啥也没说出来,只是眼圈红了。
徐耀祖捏了捏妻子的手说,路又不远,有个空我就回去看你们娘俩。
看着渡轮渐渐远去,徐耀祖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惆怅和酸楚。他回到家里,一个人默默地吸了一会儿烟。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换了一件毫不引人注目的深色长衫出了门。
他坐着黄包车走了一半的路程就改为步行。
那天,秦铮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对他进行了简单的培训。在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上,秦静讲得很细。
徐耀祖不笨,而且他完全按照秦铮的要求,一直在自我训练。
比如,他已经提前熟悉了这条路线。他知道转过街角就有一个电话亭可以利用。他已经想好了,拿起电话拨了轮渡公司的电话。他一边询问妻子搭乘的那艘客轮到达目的地的时间,一边随意地打量着他身后的那条道路。几个月的训练,他已经可以牢记住几十米内经过这段路的每一张面孔。
出了电话亭,他又走过了两条街。这里常有一些报童沿街兜售报纸。
徐耀祖似乎临时决定似的,忽然转过身来,招呼住一个刚刚从他身边跑过的报童。他付完钱时,并没有从身后找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是第一次,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被跟踪的。
但秦铮说过,不要把这些措施当成任务,而是要把它变成生活的习惯。
“雪堡”是一家夜总会的名字。
老板是一个流落在中国的俄罗斯贵族。徐耀祖进去的时候,一个丰乳肥臀、金发碧眼的俄国姑娘正在舞池中央引吭高歌。
时值下午,大厅里并没有多少人。弧形的吧台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客人。
徐耀祖看到了吧台上有一份《申报》被折成了窄窄的一条。他走过去,把手中同样折成窄条的报纸打横压在了那份报纸的上面。
“怎么?先生也喜欢读《申报》吗?”报纸的主人,一个穿西装的小伙子彬彬有礼地问道。
“不,我只是喜欢看上面连载的剑侠小说。可惜前天出的那一份我没有买到。”
“巧了,我这一份就是前天的《申报》。”说着小伙子抽出报纸压在了上面。
徐耀祖要了一杯啤酒。
“你好。”待侍者离开,小伙子轻声问候。
“你好。”
“以后,我就是你的联络人。我们是单线联系。这是第一次,我们先制定一套定期的接头时间和地点。”
“好的,怎么称呼你?”
“就叫我阿四好了。”
后记
一个男人,陷入了无可挽回的绝境。
他坐在阿拉斯加白雪皑皑的荒原上,身边的一堆烂肉曾经是他人高马大的朋友。
环伺于四周的食人生番不怀好意地告诉他:他即将到来的下场会比他的朋友更加不堪。
这是一个波兰人,一生都在不停地奔波,不断地挣扎。从欧洲到美洲,失败一直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不知是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