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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透着那么股邪恶。唐颐捂着嘴差点叫出声,一颗心狂跳如雷,天,她到底招惹到了怎样一个人?
感受到她的颤抖,科萨韦尔低声道,“不要回头,别让任何人看到你的害怕,挺起胸膛,向前走!”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定心绪。
楼下大堂,副官彼得已经带着人手在那候着了,见少校先生下来,立即大步流星地迎了过来。
唐颐在众多士兵中,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定睛一看,竟是那个叫做麦金托什的英国空军!他穿着纳粹国防军的制服,明目张胆地混在一排党卫军里。
他这是想自杀吗?她紧张得连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而他却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微笑。
唐颐背脊发凉,暗道,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所有倒霉事都被自己给撞上了,简直是如梦如幻的一天。
科萨韦尔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淋淋,便问,“什么事?”
她的心再度一慌,立即收回目光,颤着声音道,“没,没有……事。”
脸上强装镇定,心里却慎得慌,腿脚发软,几乎站不住。就像库里斯形容的那样,她就是一只兔子,在群狼面前手无缚鸡。
她垂着脑袋,谁也不敢看,只默默在心里祈祷上帝,赶紧让这一场闹剧结束。
所幸的是这位空军先生长了一张雅利安脸,而不是犹太脸。大概是人们还处于爆炸案的震惊中无法回神,总之,一时间竟没人发现这个冒牌货。
这可真是个多事之地!唐颐一秒也待不下去,拉住少校恳求道,“我不舒服,您可以送我回家吗?”
科萨韦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斩钉截铁地拒绝,“恐怕不行。”
唐颐被他看这一眼看得心乱如麻,不由追问,“为什么?”
“这里耳目众多,回去再说。”
回去?他这是要带她回哪去?
见少校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彼得忙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接过话茬,“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科萨韦尔点了点头,在一干人等的簇拥下,走到大门口。临走前,他转身对彼得吩咐,“你留下观察这里的动静。另外,派个人去一下中国大使馆。告诉唐先生,他的女儿暂时在我这,让他不用过分担忧。明天,我会亲自送她回去。”
彼得领命。
走到车边,他为唐颐拉开车门,等她坐进去后,才从另一边入座。
车门碰的一声关上,她的心也跟着砰然一跳。他独有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变得尤其清晰,在空中漫延,侵蚀她的感官,那颗原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加惶恐。
他的心思太难捉摸,她心中有一堆疑问,按捺不住躁动,转头向他望去。只见他闭着双目,靠在车座上养神,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问不出口。
在一片寂静中,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车子停稳后,司机下车替少校拉开门。他整了下军装,一步跨下车,气度非凡。
唐颐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了这座气势磅礴的建筑物,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党卫军的踪迹。
也对,这里是他们的老巢,巴黎区域指挥部。而科萨韦尔是所有人的老大,没有谁的权力能超越他。看见上司走来,下属们纷纷站定、立正、举手敬礼……一路上,不同的人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他的官位最高,办公室也设在最高层,整一楼面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他的办公室,另一间是休息室。关上门,这里就是他的私人空间,作为一个区域长官,这个待遇奢侈却不夸张。
回到自己的领地上,自然没什么可顾忌的,科萨韦尔脱掉军帽和外套,将它们整齐地挂放在衣帽架上。他的办公室一如他的为人,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