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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就比較麻煩了，畢竟室友們和牧歌用的是同一個衛生間同一個馬桶。牧歌把陰性結果給所有人看了，可是舍友們還不放心：會去醫院查hpv的人肯定有過高危性生活，而世界上又不是只有hpv一種性傳染病。

這真不能說牧歌的舍友過度敏感。就楷璇自己，因為半年前和牧歌上過床，還出了一身冷汗。雖然按照牧歌給的時間線，暑假的時候牧歌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hpv的。寒假楷璇偷偷做了血檢，確認陰性之後還自己跑了香港三次，注射了三針hpv疫苗。

楷璇和牧歌的交集就到此為止了。楷璇一方面有對牧歌欺騙自己的憤怒，一方面也有對自己給牧歌的生活帶來這麼大的麻煩的內疚，再也沒好意思跟牧歌主動說話。牧歌跟楷璇說的最後一句話是&ldo;請你滾出我的生活，我沒你這個朋友。&rdo;

後來楷璇從別的朋友那知道了牧歌搬出去租房住，在學校還是備受指點。然後是牧歌抑鬱症、牧歌成績一落千丈、牧歌休學。她的父母知道她休學之後徹底斷了她的經濟來源，希望藉此逼迫她回家。結果她退了自己租的房子，索性搬到了一個網上認識的三十多歲的男人家裡住。

楷璇午夜夢回的時候也會自問：&ldo;如果我當年沒有衝動回應人生導師，結局會不會不一樣?&rdo;可是這種可能性她在清醒的時候連想都不敢多想。一句話毀了別人的一生這種可能性太沉重，楷璇背負不起。

楷璇清了清嗓子，啞著聲音對電話那頭說：&ldo;不管你接受不接受，當年的事我百分之百有錯。我不該插手你的私事。&rdo;

牧歌嗤了一聲：&ldo;你現在都不明白你錯在哪。你錯在你看不慣我有好幾個男朋友;你錯在用你的道德標準審判我;你錯在你寧可相信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是一心一意愛我的，也不願意來主動問問我事情到底是什麼樣;你錯在你潛意識裡就覺得我在傷害別人。從你一開始把性道德的枷鎖掛在我身上的時候，你就已經背叛我了。&rdo;

楷璇默默紅了眼眶，無話可說。

牧歌不見楷璇說話，漸漸平靜下來，主動說道：&ldo;我一會兒把天宇的手機號發給你。你打電話的時候說牧歌的朋友就行。&rdo;

意外出櫃、被掃地出門、沒有經濟來源，是圈裡很多十幾歲的小孩的縮影。也許一個順手，做一件好事，就能改變一個迷路的人的一生呢?

即使牧歌恨楷璇，她也毫不猶豫地選擇拉穆丹青一把。

楷璇哽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說道：&ldo;謝謝。&rdo;

☆、第九章 宇清

周二楷璇的最後一節課四點下課。一下課她就匆匆忙忙去擠地鐵。雖然說晚高峰是五點之後，但四點多的地鐵已經夠得上&ldo;一包餅乾進去，一包麵粉出來&rdo;這個級別了。

楷璇才走到校門口，一個光頭很雀躍地迎了上來，邊招著還綁著夾板的手邊喊：&ldo;璇姐!&rdo;

楷璇定睛看了好久，才看出來這個光頭是穆丹青。她皺著眉頭問：&ldo;怎麼一副道上混出來的樣子啊?這髮型我怎麼幫你找正經工作啊?讓你去當個美術老師都要嚇哭小孩吧。&rdo;

一個暑假穆丹青的身高就像吃了激素一樣瘋長。現在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兒，嘿嘿笑著摸摸頭，在楷璇面前半蹲下來。楷璇此時才看到他頭頂幾道粉色的猙獰傷疤，其中一道甚至延伸到了後腦勺。

穆丹青盯著楷璇震驚的神色，笑著解釋：&ldo;我爸用輸液瓶砸的。當時頭上碎玻璃碴太多，又要縫針，小護士就給我剃了個禿瓢。後來換藥啥的禿瓢習慣了，再加上這個造型在家用刮鬍刀就能保持，不用花錢去理髮店，我就一直這樣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