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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的时候,不止一次,她都觉得眼泪马上就要掉出来了,很像把电话一摔,转身走人。她有多困,她有多累,她有多饿,她的宝宝有多难受,可是谁肯听她的解释呢?他们只要按时间看到报纸,仅此而已。
就这样拿到第一个月薪水的时候,凉夏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没有知道这一个月对她来说是怎样的一场煎熬,有多少个夜晚,她梦到慕少天找到了她,她看不清他的脸,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自己的哭声,在梦里,她没有太多的顾忌,只是单纯的发泄,自己的委屈和伤悲,还有难舍的爱恋,到闹表叫醒她,人还在哽咽不停。可是慕少天怎么会来找她?他应该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然后认真的准备要迎娶新人了吧,他大概把属于凉夏的记忆都抛弃到海角天涯了吧,他大概也永远不会知道,她带走了他们之间最珍贵的纪念品,她不会让他知道的,宝宝是她自己的,她一个人的,全然属于她一个人的。为了他,再难再苦她也可以忍受,为了他,她每天送报回来,都留在站里练习夹报,直到她的速度能跟上所有老的投递员,为了他,她对每个责难她的人微笑,小心的陪着不是……
例行的产检是在市内最大的一家妇产科医院,“你的孩子发育得有些慢了,营养没跟上。”检查的时候,医生皱着眉头说,“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劳动强度很大吗?休息不好吗?你年纪不大,但在我们看来,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我建议你,要想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适当的运动是应该的,但是不能过度疲劳,你的工作明显不适合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再这样下去,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险。”
“我会注意的,”凉夏苦笑,想着她果然是一无是处,离开了慕少天,她连活下去都变得这么艰难,连最起码的温饱也不能给予孩子,像她这么没用的妈妈,大概很难找出第二个了吧?
妇产科医院的药都贵得吓人,所以凉夏拿着药方比较了几家药店,才买齐了医生要她吃的几种紧急给孩子补充营养的药品,诸如叶酸,钙片,维生素等等,又去买了孕妇喝的奶粉,回家的路上路过超市,又买了点水果和肉,一个月的工资便去了大半。
医生的警告言犹在耳,回家休息了一会,凉夏又去了发行站,辞掉工作,站长也是女人,这些天凉夏的情形她也看在眼中,虽然这样突然的说不干,让她也很为难,但却终究没有为难凉夏,只是说先前的加押金交到财务,是不能返还了。
300元钱几乎是凉夏半个月的工资,在这样急于用钱的时候,她第一次体会到,钱原来这么重要,于是她只能说,“站长,劳动法规定,用人单位是不能以任何理由收取押金的,本来我也不想让你难做,但是我确实很需要这些钱,所以……”
凉夏的话倒让站长有些措手不及,她反复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平时干活闷不出声的女子,叹了口气,自己进到办公室拨了个电话,片刻后出来说,“凉夏,我替你问了,财务的人说,你忽然提出辞职,没有提前一个月通知用人单位,也是不符合劳动法规定的,报社也可以要求你赔偿的,但是我看你干得很好,也确实有特殊的困难,和财务那边说了,你的事就不交到人力资源处理了,所以这钱,你就别惦记了。”
“如果我和报社有劳动合同,我确实不能马上提出辞职,但是这一个月,报社并没有和我签订过任何的合同,我有权随时离职的,这也是法律规定的,而且不签合同,也是报社不对。”凉夏深深的吸了口气,轻轻按住腹部,如果她不能再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那么这些钱也是宝宝的口粮,不能随便丢掉。
“你……”站长愣了又愣,又去打电话,一会回来还真的拿了300块钱,要了凉夏手里的收据,将钱还了回去,末了才说,“凉夏,我看你和这里其他人不一样,你一看就是文化人,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