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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先,兀地眼前一道强光闪起,煞白煞白的。站起身的姑娘突地一颤,不知是离开了灶火的温暖还是眼前划过的闪电。被褥里的嫂子身子一震,双脚支起被子:“啊,好痛呀!”
接生婆立即弹起身子:“快、快舀热水!”
瓜瓢盛满的热水刚送到木盆上空,‘咣咣’一声霹雳平地炸起,姑娘手里的瓜瓢‘啪’地掉进木盆里了,隐隐听到哪里几声‘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
村庄都让这突来的惊雷炸醒了,突然得让村民有种窒息的沉闷。
“用力、用力,快啦快啦………………”
啊、啊、啊………………娘呀、痛啊………………
“呜哇哇………………呜哇哇………………”
心惊肉跳的雷声瞬间沉寂之后是婴儿清脆嘹亮的啼哭声,宛如天籁之音,给惊醒不安突然堕入无边寂静之中的村民带来某种无法言喻的愉悦和轻松。
天已拂晓,东方鱼肚白之处隐隐现出一丝绯红的曙光。
是个男伢子,初为人母的产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疲倦地眯起了双眼。
“喂,不得了啦!快来看咧,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外面塘堤上响起一个男人急促惊恐的呼喊,旋即,‘咣咣当当’的开门声、踩踏稀泥‘哧哧’的声音和裹夹着各种疑问声纠缠为慌乱的一团。
“好,好,耳珠长垂、天额饱满、地仓丰隆、大富大贵之相,菩萨保佑长命百岁。”接生婆一边说一边把手中包好的粉嘟嘟婴儿小心翼翼递到了姑娘伸过来的双手里,婴儿乖乖地睡了。接生婆又轻声轻气地说:“婶去外面看看么子事,有事在门口喊我就是。”话语一落就拉开木板门高一脚低一脚向外面走去。
才走二步,就呆在了原地。
天呐,村口土地庙前的那棵大枫树倒了!
要三个成年人合围才能抱得住的大枫树倒了!
土地庙前小路被巨大的树干挡住了,断口面黑洞洞的,枫树的枝枝丫丫覆盖了大大小小十几丘水田,断枝处流出来的浆汁在白花花的水里正形成一圈一圈的红晕散开,火红的叶子散发的香味和泥水的腥味混成一团,枫树果子浮浮沉沉,再看那断的树桩处也已是焦黑一片,树根部只剩下一尺多高的枯桩连同三尺来长的一节焦炭直刺刺地立在土地庙面前,地面三丈范围内已见不到一丝草皮。
做的么子孽?唱戏的台子都没了、风水没了、是不是有妖怪在里面?………………
个个都在你一嘴我一嘴惶恐地议论着,却听得‘咳咳’二声,立刻鸦雀无声了,接生婆回过神来,提起步子摇摇晃晃地向塘堤上的人群走去。
村里最有威望的沙爷站在塘堤上,面部痉挛,村民发悚地站在身旁,等沙爷开口。
沙爷目光扫过眼前村庄,这里零星散落着仅有的六十几户人家,传说当年朱洪武在此解大手时,没有草纸,随手抓了一把草擦屁股,这不是一般的草——是‘辣柚子’。痛得他大呼:湖南不但人蛮,草也凶悍,下令血洗湖南。几千人的大村庄就只安排了几个年轻男女躲在这塘堤下茅草覆盖的排水洞里幸免于难,衍生了下来,后来就为了延续村里的香火,请了一个看风水的老人,那老人一来就在村里的土地庙前划了个印记,交待种植一棵枫树,好守住村里的风水,如今,唉•;•;•;•;•;•;
“沙爷,您就吩咐吧。”一个20出头膀大腰圆的小伙子讨好地挤上前来,是村里经常在外跑的淑喜,头一回见这么大个事。
沙爷捋捋花白的胡子,双咳了咳对着怔怔地村民:“今天就把这树移到祠堂里,开年后盖个学堂。”
说罢,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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