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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聽來,即便岑大人因為過用刑典而奪職下獄,這位新的年輕鎮撫使依舊可掌控東司房,在北鎮撫司也頗有威望。
這般人物,又怎麼會是吊兒郎當的段三少?
用腳指頭想都不可能。
這般一忙活,也到了午食時分,姚沅順天府的廚房上了菜,做了順天府衙最有名的褡褳火燒,姜令窈跟幾位同僚一起吃過,略做坐片刻便又往御用監行去。
待至御用監,守門的錦衣衛校尉也已識得姜令窈,未多言便放入。
大抵是為了不污佛事,擺放在御用監前庭的鎏金佛塔已經被擦乾血跡,正光輝灼灼立在光陰之中。
金燦燦的正午陽光落在觀音慈愛的面容上,當那血淚一除,便立時有了寶相莊嚴,佛法無邊。
這不過二層樓高的佛塔通體鎏金,正有觀音坐蓮佛像,側是陰刻的梵文。
姜令窈繞著仔細看了一圈,才發現佛塔中間是空的,後有開門,大約可放入一個尋常人家的妝奩大小。
此時有幾名御用監的小學徒正在佛塔四周掃灰,姜令窈便叫來問:「這中間為何是空的?」
小學徒不過十三四歲年紀,頭髮都沒長齊,他戰戰兢兢看著姜令窈,見她不似錦衣衛兇惡,這才小聲說:「小的聽說,中間是要另外放入經匣的。」
姜令窈問:「經匣?」
小學徒回答:「是的,聽聞太后娘娘喜愛抄佛經,因此佛塔設計時榮大家專門設計了內倉,可以方便盛放太后娘娘抄好的佛經,可以輕便拿取。」
姜令窈點頭,雖說經過人證詢問,這位榮金貴在御用監頗有些跋扈,下面人也多有不滿,但他確實是手藝最好的工匠。
「那這個經匣放在何處?」
小學徒道:「放在庫房中,原是想點睛之後再裝好蓋綢,沒想到……」
說到這裡,小學徒眼中卻並無哀傷之色,他仰頭看著金燦燦的佛塔,在觀音慈愛的面容之中,眼神多了幾分惋惜之色。
「多好的佛塔,這般手藝,以後恐怕再難有了。」
姜令窈微微一頓,放他去忙,自己則尋了李大,又領著沈素凝和幾個年輕的衙差,一起往庫房行去。
「李哥,此處昨日可查了?」
李大是順天府的老吏胥,人人都說,府衙里都是流水的堂官,鐵打的吏胥。
這種三班六房的吏胥全部都是順天坐地戶,若是其餘州府,有的甚至不把布政使放在眼裡,但能進京做順天府尹的多少有些本事,因此順天府的吏胥們也多少會給大人們幾分面子。
該做的活還是會好好做的。
姜令窈這半年也經常同衙差們打交道,多少聽了一些故事,這位李大算是吏胥們的頭頭,在順天府衙很吃得開,在整個順天地界,各處鋪房縣衙之人也都同他相熟,姚沅有些時候還得托他辦事。
不過對於和和氣氣,笑口常開的姚大人,這些吏胥們顯然也很喜歡,近來順天府的風氣比之前要好得多。
尤其是推官也換成了姜令窈這般嬌嬌俏俏的小姑娘,她態度也很和善,從不拿鼻孔看人,甚至還經常從家中帶點心過來,因此李大等人也都很配合。
聽她問話,李大便答:「喬大人,昨日夜裡是查過的,但當時天太黑,這裡面又都是御用家具,咱們不敢點太多燈火,便查得很粗陋,今日幸虧大人不辭辛苦,還要再查一遍。」
姜令窈便溫言道:「星夜辦差,大家都辛苦。」
李大忙笑道:「這都是下官應當做的,姚大人最辛苦,至今還未怎麼合眼,一直在查御用監的文檔。」
姜令窈也跟著嘆:「姚大人真是一心為民的好官。」
李大滿眼感動:「可不是,自打姚大人來順天府,京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