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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敬您。”沈穆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酒量,沈老弟的儿子,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着,他又往沈穆然的杯子里倒了酒,不是刻意为难,而是兴趣所至。
沈穆然面不改色,一口饮尽了烈酒,顿时觉得胃里头火烧火燎地疼痛,可脸上却始终保持着良好的表情,谦谦君子的样子。
“嘿,干嘛呢!”柯素媛好不容易得了空溜出来,里头的杯红酒绿可不是她的菜,若不是父亲坚持,她才不愿意开什么生日宴会。
“没有啊,乘凉。”沈穆然压下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感,故作潇洒地扶着栏杆站稳。
“这几年在国外还挺自在啊?”柯素媛站到她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虚无的远方。
近视眼的视野中,永远都是模糊的一片,看不清楚,亦分不清真真假假,只是凭着感觉去认知一切。
“还好。”他没有近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所以,更难以假装朦胧,只能以含含糊糊的字眼形容这明明白白的一切。
还好?
到底怎样才算是还好?
“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你。”她调侃,带着些不悦。
“长话短说而已。”难得的,他也开了玩笑。
故事太长,太悲惨,倒不如用最简单的词来概括,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剖析内心的人。
她无语。
他按压着胃部的手紧了几分,尖锐的刺痛从腹腔中直窜,上达喉头,“先失陪了!”
步伐散乱,步子虚浮,慌忙地跑向了洗手间。
她柳眉一凝,跟着他走。
“咳咳咳。。。。。。”沈穆然咳得喉咙生疼,像是一把刀子在咽喉上胡乱地割。
刚刚喝下去的酒,与胃液混杂在一起,汇聚成不一样的颜色,挥发出刺鼻的酒精味。
“喂喂喂,沈穆然,开门!”柯素媛急急地拍打着门板,催命般的。
沈穆然撑着洗手台,硬抗着胃里的绞痛,弯下腰,死死地抠着。
“呕!”又是血色的液体。
这一刻,他也有些害怕了,平静的眸子里荡出层层涟漪。
谁又能真的不怕死呢?
他还没有谈过一场像样的恋爱,还没有批完办公室里的文件,还没有等到沈墨初醒来的那一天。。。。。
说到底,他有太多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怎么会甘心就这样结束了一生?
偶尔,被生活压榨得体无完肤的时候,他会联想到死亡,但更多时候,他只会坦然处之。
“沈穆然,开门!”敲门声不断,外头的声音更显得焦灼了些。
“大姐,你知不知道这是男厕所?”沈穆然拉开门,靠着墙痞痞一笑,刚才的不甘和自艾自怜已经被完好地收拾起来。
“你怎么回事啊?”柯素媛没有理会他的嬉笑,直接抛出了问题。
“酒喝多了,反胃。”他轻描淡写,走出了厕所,重新走向宴会的大厅。
柯素媛向着里头瞄了一眼,不经意间瞥到了洗手台上残余的些许腥红色,面色一凛,怔仲地看着走得不是很快的身影。
“你干嘛?”沈穆然停下步子,有些不满地想要撇开那只挽着自己的手。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爸妈和我爸的意思你不知道吗?”柯素媛语调里透着暧昧难分的情调,脸上挂着一抹浅笑,一一地与来人点头问好。
沈穆然翻了翻白眼,随后,亦是自然地与每个人问候。
乍看起来,还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沈穆然,我发现你真的不一样了。”她轻声道。
“这句话你今晚重复了好几次了。”他随意地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