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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韻的手頓時垂了下去,如同她墜落無底深淵的心。
水流嘩嘩地沖刷著雙手,血順著水流下,一片驚心的紅色。
那顆戒指洗去了血色又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月韻呆了片刻,突然開始瘋狂地搓洗起來,吳蓉蓉忙抓住她的手,「已經洗乾淨了!」
「再也洗不乾淨了,洗不乾淨了……」月韻喃喃自語著,把身子靠在冰冷的牆上,喉頭猛地一窒,情緒就這樣如同洪水泄閘般,終於痛哭失聲。
吳蓉蓉心疼地抱住她:「知道你心裡難受,知道你痛,哭吧,都哭出來就好了……」
「我一閉上眼睛,就看到他渾身是血倒在我面前,我還怎麼原諒自己……」
「不是你的錯,不是……」
那天晚上在醫院,月韻靠在吳蓉蓉的肩頭上哭了很久,哭累了睡上片刻,被夢魘驚醒過來又開始流淚,如此循環往復,直到天色微光。
醫生護士進進出出地忙碌,誰也不敢上前去問情況,月韻只在恍惚中聽到什麼「失血過多」、「太靠近心臟」、「心跳呼吸暫停」這類讓她極度恐懼的片段話語,凌晨四點半,手術室的燈終於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熄滅了。
「那一刀距離心臟只有兩公分,手術過程中出現了三次大出血,輸血達 3000,相當於換了他全身過半量的血液……好在他求生意志很強,每次都挺了過來,接下來在 icu 觀察七十二小時如果沒有其他併發症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
聽著醫生說完,在場每個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提心弔膽一整夜的心總算是暫時放了下來。
月韻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有些虛弱地拉著吳蓉蓉,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送我回家吧……」
邁進家門的時候,楚潤正靠坐在沙發上,蒼白瘦削的臉上依然麻木而毫無表情,半長的捲髮慵懶地挽在一邊,在並不明亮的白熾燈下散發出清冷的光澤。此刻的楚潤是嫵媚的,嫵媚到月韻生來第一次覺得楚潤的臉和自己是不一樣的,不是那張每天可以在鏡子裡看到無數次的臉。
月韻看著她,慢慢走了過去,楚潤則站了起來,面對著月韻,一言不發。
兩姐妹就如同隔著一面大大的鏡子,鏡子裡外的人在詭異地互相對視著,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這張和平日看起來沒什麼區別的臉上,那雙看起來依然閃爍著無辜無知的眼睛裡, 此刻卻讓月韻感到前所未有的戰慄,為什麼應該最是熟悉的妹妹,此刻卻如一個陌生人,置身事外地站在這裡。
楚潤的臉上隱約浮起耐人尋味的笑意:「姐姐,你回來了?」
月韻還是那樣看著她,用心地試圖從楚潤的那絲笑意和她的語氣中找出任何一點可能有所悔恨的蛛絲馬跡,可惜,什麼都沒有。
「告訴我,為什麼?」
楚潤的嘴角往上翹了一下,好像對於月韻這個問題並不顯得很驚訝。「你說什麼?」
月韻往前逼近一步,「我問,為什麼?」
楚潤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徒留眼裡若有似無的冷漠笑意:「不為什麼,其實事情搞成這樣我也很意外。」
月韻上前,揮手就是一個耳光。楚潤捂住臉往後趔趄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著月韻。
「這一巴掌是替我們那生死不明的爸媽打的!」
楚潤頭髮一甩站了起來,眼睛裡空洞得可怕:「想知道為什麼嗎?姐姐你這麼聰明的人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所有我想要的東西最後都會被你奪走,爸媽的偏愛,師長朋友的眾星捧月,甚至還有我最喜歡的海城,統統都是你的,你是萬千寵愛一身的女神,我是一灘不堪的爛泥,你給我的這些不過是裝模作樣的憐憫,然後還在別人面前扮好姐姐,那我能怎麼辦呢,也只有把你這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