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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江棠舟清了清嗓子,詢問道,「我睡了多久?」
「不過一夜而已。」聽雨皺著眉頭望他,「爺,您昨兒個站了一整日,再歇會兒吧。」
江棠舟翻了個身,臉朝著上面——不過朝著哪邊都沒有太大的區別,畢竟什麼也看不到。
他最近常常做夢,夢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某些早就被擱置在記憶角落的碎片突然又在夢中被想起來了,醒過來時總會覺得心頭空蕩蕩的一片。
就好像突然回到了以前,但睜開眼時,又一瞬間被拉回來了現在。
都說人要死之前,會想起很多之前的事兒,江棠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老是想起來。
聽雨替江棠舟掖了掖被角,正打算出去,便聽到江棠舟問了一句:「卜氏如何了?」
「關在牢里呢。」聽雨說到,「看上去身體倒沒什麼毛病,就是腦子有些糊塗,瘋瘋癲癲的。」
「瘋了?」江棠舟愣了愣,「怎麼會瘋了?」
「咳……」聽雨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似乎在糾結要不要說實話,頓了一下。
「你說便是了。」江棠舟道,「什麼時候還對我有所隱瞞了?」
聽雨吐了吐舌頭,道:「是太子爺特地吩咐過不要告訴您。」
「什麼?」
「太子爺人雖然走了,卻惦記著老姦婦,專門吩咐了獄卒每日折磨她,尤其是那拶刑,折磨得她都瘋了……」
說到拶刑,江棠舟的手便是一陣疼。
他雙手生得好,修長纖細又白皙,殷問崢看到他手變得紅腫不堪時氣得眼都綠了,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奇怪。
江棠舟難得笑了笑,道:「現在呢,如何了?」
「那雙手是徹底廢了,不過人還活著,留著一口氣。」聽雨問道,「爺,您打聽這麼多做什麼啊?」
「我想去看看。」江棠舟說完掀開了被子,要站起來。
聽雨一把摁住他:「爺,您還是別去了吧,那地方陰暗潮濕,氣氛也不怎麼好,您去了那地方也不會舒服。」
「我當然知道那不是什麼舒服的地方,我也不是去尋求舒服的……」江棠舟無奈的笑道,「我就是想去看看,你放心,不會有其他什麼事兒的。」
「可是……可是,太子爺出門前吩咐過,讓我看好你,千萬別取什麼不好的地方。」聽雨愁的臉都哭喪起來。
江棠舟知道他們倆都是為自己好,自然也不生氣,聽到這話只半笑了笑,問她:「你這丫頭,到底我是你主子,還是他是你主子啊?」
聽雨就怕江棠舟懷疑自己的一片赤誠之心,聽了這話哪裡還坐得住,立馬將殷問崢的吩咐拋到了九霄雲外去,扶著江棠舟就往外走:「爺,走,我這就帶你去看看。」
這地方如聽雨所說,陰暗潮濕,一進去便是一股子非常濃郁的潮濕發霉混雜著血腥的味道,江棠舟現在最噁心的本來是藥味,但是一聞到這味道才發現,原來比藥味更噁心的味道還多得是。
江棠舟抬起袖子掩住口鼻,眉頭也皺起來。
聽雨忙道:「爺,味道不好聞吧?不若我們便算了,回去了吧。」聽雨仍惦記著太子爺的吩咐,不想讓江棠舟進去。
誰想江棠舟搖搖頭,繼續往裡走去:「你帶路。」
卜氏被關在這牢獄的最裡面,穿過無數間發出哀嚎的牢房,兩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江棠舟看不到,聽雨卻能看到原本總是穿得高貴、眼高於頂的卜氏如今是怎樣的狼狽,那破爛的衣服便不說了,兩隻手是一片血肉模糊,幾乎看不清楚指頭的模樣,甚至隱隱能看到冒出來的白骨。
臉上全是血污,看不清楚本來的長相了。
聽雨下意識的轉開了頭,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