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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rdo;

&ldo;我必須切除你太太的一側腎臟。&rdo;

&ldo;為什麼?&rdo;

&ldo;那個腎感染，有病，爛掉了。&rdo;

&ldo;感染了什麼?&rdo;

&ldo;已經送去實驗室。明天會知道結果。&rdo;

用紙牌搭房子的男人抬起頭。&ldo;只有一個腎也可以活。&rdo;他溫和地對狄雷尼說。

&ldo;聽著，&rdo;狄雷尼說，幾乎嗆住，&ldo;聽著，你說過不會有問題。&rdo;

&ldo;又怎樣?&rdo;史賓塞問。&ldo;你要我怎樣?我又不是上帝。&rdo;

&ldo;如果你不是，&rdo;狄雷尼憤怒叫道，&ldo;那到底誰是?&rdo;

有人敲門。躺在地上抬腿放腿的男人喘著氣說，&ldo;進來，進來，不管你是誰。&rdo;

一名戴帽的黑人看護開門，探頭進來，大膽環顧室內。

&ldo;這裡有沒有一位狄雷尼隊長?&rdo;她唐突地說。

&ldo;我就是。&rdo;

&ldo;有人打電話找你，隊長。在等候室。他們說有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rdo;

狄雷尼最後環顧一眼。史賓塞又繼續瞪著窗外，其他人試著保持忙碌。他大步走過走道，氣憤地推開推拉門，砰然回到等候室，小護士遞給他電話，沒抬頭。

&ldo;我是艾德華&iddot;x&iddot;狄雷尼隊長。&rdo;

&ldo;隊長，我是朵夫曼。&rdo;

&ldo;是，巡官，什麼事?&rdo;

&ldo;抱歉在這種時候打擾你，隊長。&rdo;

&ldo;什麼事?&rdo;

&ldo;隊長，發生了一樁命案。

第三章

一

街道被拒馬圍住：黃色粗糙木頭，側邊印有&ldo;紐約市警局&rdo;字樣。路障下放著提燈，黑色球體內有冒煙的燭芯，看來像十九世紀無政府主義者的炸彈。

輪值的巡警向狄雷尼敬禮，拉開一座拒馬讓他通過。隊長慢慢朝街中心走去，走向河岸。他對這條街很熟，三年前他曾率領一批警官和&ldo;技術巡警部隊&rdo;的專家，解放一座被一群無賴霸占且有系統地劫掠的獨棟樓房。那屋位在這街區中央附近，裡面亮著幾盞燈，一層公寓的住戶站在窗邊，瞪著樓下街道看。

狄雷尼暫停腳步，審視前方沉默的場景。了解情況後，他脫帽，往自己身上比畫十字，垂下頭。

十二輛車大致停成半圓形：巡邏車、救護車、探照燈卡車、檢驗室箱型車、三輛沒有標示的警用房車、一輛黑色禮車。三十個人站著動也不動，低著沒戴帽的頭。

市區這一帶新裝的街燈灑下沒有陰影的橙色燈光，像稀薄液體照亮建築門口、巷道、角落。沒有陰影，但也沒有明亮。只是一種不溫暖的粗礪燈光。

一陣晨霧輕輕滲進這片黃銅色的朦朧，在引擎蓋和車頂和黑色柏油路面上凝成淚水，沾濕了這些沉默觀者的發和臉，像裹屍布披落在人行道上那一團形體。跪著的神父行完終傅禮，站起身，四周等待的人戴上帽，低聲喃喃交談起來。

狄雷尼瞪著這幅夜色平版印刷，然後慢慢走上前，走進探照燈卡車的強烈白光柱。眾人回身看他，朵夫曼巡官匆匆走來，臉色扭曲。

&ldo;是隆巴德，隊長。&rdo;他喘著氣說。&ldo;法蘭克&iddot;隆巴德，布魯克林市議員。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