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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並聆聽了十幾個分不清東西南北的男女，他們漂浮著、碰撞他、又漂走，他有種可怕的感覺，彷佛看見港口裡載浮載沉、忽現忽隱的垃圾。

突然她出現在他身後，一手伸進他外套里，指甲摳進她穿著襯衫的背。

&ldo;你知道午夜會發生什麼事嗎?&rdo;她低語。

&ldo;什麼事?&rdo;

&ldo;他們脫下他們的臉‐‐就像面具。你知道臉底下是什麼嗎?&rdo;

&ldo;什麼?&rdo;

&ldo;他們的臉。底下又是，再底下還是。&rdo;

她溜走，他困惑得無法留住她，只想赤裸站在鏡前，確定自己。

最後，終於，她重新出現，把他帶走。他們朝主人夫婦揮揮手，喘著氣踏進安靜的走廊。電梯裡，她偎進他懷中咬他耳垂，他發出&ldo;哦&rdo;聲，不知哪來的音樂播放著〈我的肯塔基老家〉。他慾火焚身得幾乎反胃，意識到自己的生活危險又荒謬。他搖搖欲墜，無處可釘岩釘，也無處可敲冰斧。

伐倫特為他們開門，戀人薔薇已經枯萎。他的臉有種刷洗乾淨鐵鍋的光澤，嘴唇看似瘀血。他為他們在壁爐前端上黑咖啡，兩人坐在皮沙發上，盯著藍色餘燼。

&ldo;還有其他吩咐嗎，蒙佛小姐?&rdo;

她搖頭，他退下。丹尼爾&iddot;布蘭克不肯看他。萬一那人朝他眨眼怎麼辦?

希莉雅走出房，拿來兩隻小酒杯和半瓶渣釀。

&ldo;這是什麼?&rdo;他問。

&ldo;一種白蘭地。&rdo;她說。&ldo;我想是勃良地的產品。用葡萄渣釀的，非常烈。&rdo;

她倒滿一杯，遞給他前先伸長紅舌添了杯緣一圈，看著他。他接過酒杯，感激地啜飲。

&ldo;沒錯。&rdo;他點頭。&ldo;是很烈。&rdo;

&ldo;今晚那些人。&rdo;她說，&ldo;那麼無關緊要。他們大部分都聰明、警醒、有才華，但他們沒機會。我是說降服的機會，降服於某樣重要而震撼的事物。他們對此的欲求超乎自己所知，他們想獻出自己。獻給什麼?獻身於環保或日間托育中心或種族平等?他們感覺到需要更多東西，而上帝卻已死。所以，……滿屋吵鬧和歇斯底里。若他們能找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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