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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端作勢要打他：&ldo;你讓我一個人忙了這麼久，現在回來了，難不成吃個年夜飯還要走？我真要揍‐‐&rdo;

手伸到一半被攔住，唐青崖似笑非笑：&ldo;別欺負我的人啊，無端。&rdo;

秦無端：&ldo;……&rdo;

他突然覺得蘇錦不住在這兒也好，免得後面跟個蹭吃蹭喝的，忒煩。

☆、第六十六章

陽明峰大殿與他記憶中別無二致，當中有講經蒲團，供奉祖師牌位。繞到背後，從小見到大的祠堂中卻多了幾個名字。

莊白英的靈位在當中，旁邊的謝凌、楊垚，還有諸多犧牲於幾年前一場劫難中的同門。點了長明燈，日日有人打掃，桌台一塵不染。

蘇錦在當中跪下，老老實實地磕了三個頭，再抬起時，覺得恍如隔世。

唐青崖站在祠堂門口，一點也沒有進去的意思。他等著蘇錦同那些已經不在了的前輩們說了些話，大概匯報這些年來自己所得，不覺帶上了一點笑意。

直到蘇錦戀戀不捨起身，他才出聲：&ldo;秦無端喊你去呢。&rdo;

蘇錦應了，剛要出去時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拉住唐青崖，不由分說拽到了謝凌的靈位前，道：&ldo;師父，弟子不肖，已決意與他共度一生。您曾教導，人活一世，經歷的有千千萬，相守不易，一生不悔就行了‐‐弟子在您靈前起誓，此生定不負他。&rdo;

唐青崖啞口無言，見他又跪下去端端正正地拜倒，饒是素來對此道淡漠，也耐不住恭敬給謝凌上了三炷香，思來想去，最終喊道：&ldo;師父。&rdo;

那牌位安然佇立，似是無聲地見證這一切。

秦無端喊他去看的是藏書閣，當年被燒毀，花了好大力氣才找回了圖紙。蘇錦見了那古樸的飛檐亭角，情難自已地轉向秦無端道：&ldo;燒毀了的也能重建嗎？&rdo;

秦無端得意洋洋，正欲好好炫耀一番，裡頭走出個人來，他到嘴邊的話即刻收了，目光一亮：&ldo;師叔，你閉關出來了？&rdo;

&ldo;聽說今天不是阿錦要回麼。&rdo;程九歌看到秦無端旁邊的人，朝蘇錦一頷首道，&ldo;來得這麼快，看樣子之前你信中說的不假，煉血蠱已經沒事了？&rdo;

程九歌看著卻比分開時氣色好了許多，他此前過於靜默，盤算自己的事，還有點反覆無常。現下仿佛歲月流逝，他安之若素，黑髮束在腦後，比之年少時的跳脫、顛沛流離時的狼狽又多了一絲平和。

蘇錦見了他，只覺許多話齊齊地涌到舌尖。他不敢怠慢，挑了要緊的，把顧霜遲那事徐徐道來。程九歌果然露出個促狹的表情：&ldo;你也好意思讓旁人和你換命？&rdo;

蘇錦：&ldo;……是我自私了。&rdo;

程九歌還想說什麼，最終嘆了口氣道：&ldo;罷了，等正月初一，我往南嶺走一遭。這兩年鑽研《人間世》，和無端想了許多個法子治那煉血蠱，顧霜遲既然有意，那他定不會冒巨大的風險……對了，你回來呆多久？&rdo;

蘇錦：&ldo;看青崖吧。他何時玩膩了，我們就回蜀地去。&rdo;

程九歌在他腦門兒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正經地評價道：&ldo;果真有了家，心就不在師門……作孽。&rdo;

蘇錦捂著被他拍了的額頭，但笑不語。

陽明的弟子仍舊不多，大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