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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元旦過後，程燊和鄒冰倆人還是像以前那樣，一起跑操，一起吃飯，一起自習，一起上社團課，偶爾再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接個吻。

進入期末，時間就過的很快了，離放假的日子也越來越近，家住外地的同學有的都已經提前買好了回家的車票。程燊還沒開始買票，他還在考慮買哪天的車票。

一天晚上，他們上完晚自習一起回宿舍的路上，鄒冰想起來買票的事就問程燊:「你車票買好了嗎？」

程燊看了他一眼，說:「還沒。」

一想到放假他們要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不能見面鄒冰就很惆悵，他說:「要不到時候你晚兩天再回家吧。」

程燊好像就為了等鄒冰這一句話似的，他眉眼彎了彎，說:「好。」

鄒冰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倆人安靜的並肩往前走著，夜晚寒風凜冽，但是倆人好像不感覺到寒冷一樣，慢悠悠地走在夜風裡。

「對了，你和你父母出過櫃了嗎？」鄒冰小聲地問。

「出過了，高二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程燊說。

鄒冰挺意外也很好奇:「這麼早嗎？當時是怎麼出櫃的？」

程燊回憶了一下，就把當年他如何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出櫃的事跟鄒冰說了說。

鄒冰聽完，笑著說:「真是佩服你的勇氣。後來呢？」

程燊也不知道當時他哪來那麼大的勇氣，簡直是天不怕地不怕，可能是年輕衝動吧。現在再讓他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出櫃他可不敢，那不是勇氣，那是犯傻。

程燊邊走邊回憶道:「當時全校師生都知道了，我們班主任也知道了，班主任跟我爸認識有些交情，就把這個事跟我爸說了。我爸知道後勃然大怒，手都揚起來了，沒捨得揍我。我媽很震驚不敢相信，傷心難過哭了好幾天，一看到我既生氣又心疼。那段時間家裡死氣沉沉的，搞得我也很抑鬱。」

鄒冰很是心疼，他伸手握住程燊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裡:「後來呢？」

程燊心頭一暖，繼續回憶道:「後來我爸說我這個是病，得治，然後他們就把我強制帶到醫院檢查。」

鄒冰心頭一緊，程燊不會是被庸醫當成精神心理有問題胡亂給治療一通吧？！鄒冰擔心地看著程燊:「醫生怎麼說？」

「當時醫生問了我很多的問題，又做了一系列的檢查，最後就給診斷了，」程燊說到這笑了笑，接著說，「後來醫生讓我先到診室外面等一會，把我爸媽留了下來，然後我爸媽就被醫生留在診室里足足做了半個多小時的思想工作，大概意思就是讓他們想開一點，要理解接納兒子，等等。」

「哈哈。」鄒冰聽到這噗呲一聲笑了起來，「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剛才我都快緊張死了。」

程燊也笑了:「這事把我爸給整鬱悶的，要不是找的這個醫生是權威專家，我爸都要懷疑這個醫生不靠譜是個庸醫了。後來他們也慢慢接受了，不過有時候還會抱有幻想，幻想著有一天我能變『正常』。」

鄒冰鬆了一口氣:「還好，遇到靠譜的醫生，要是遇到不靠譜的醫生，後果不敢想像。」

「是，我還算是比較幸運的。」程燊感慨道。

鄒冰握著程燊的手緊了緊:「希望我媽也能早點想開，能早日理解接受咱們。」

程燊安慰道:「不著急，總有一天會的。」

「嗯，一定會的。」鄒冰目光堅定地說。

「會的。」程燊頷首微笑，注意到前面有兩個學生時不時地回頭偷看他們，程燊輕笑道:「前面有人看到了，咱們要不要收斂一點，把手鬆開？」

「不松。」鄒冰抓著程燊的手連同他自己的手一起塞進他的外套兜了緊緊握著，說道:「永遠也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