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页)
还有一股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和阿拉伯半岛大部。三股势力为教义和权力争斗不休。在穆罕默德去世后谁是先知真正继承人的问题上,伊斯兰内部也迅速分裂,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两大敌对阵营便是逊尼派(Sunnī)和什叶派(Shī?a)。后者力争只有阿里(先知的堂弟和女婿)的后代才有资格成为哈里发,而前者则极力寻求更广泛的选择。
因此,尽管穆斯林已经靠着宗教关系建立起一座将美索不达米亚与北非地区、兴都库什山脉与比利牛斯山脉连接在一起的桥梁,但各方仍找不到一个广泛的共识。同样,对宗教信仰的宽松政策也半途而废。尽管在此前某些时段曾有过容忍其他信仰的做法,但到后来也不乏残忍迫害和强迫改教的做法。穆罕默德去世后的一百年里,穆斯林并未全要求当地人皈依,但没过多久,官方便极力规劝那些生活在穆斯林封建君主统治下的人们转投伊斯兰教。其手段不仅仅是单纯的宗教宣传和福音传道。例如在8世纪的布哈拉,总督宣布,凡在星期五祷告中到场的人均可得到高达两德拉赫姆的奖金,旨在吸引穷人接受新的信仰,尽管他们根本读不懂阿拉伯文的《古兰经》,在祷告时还必须告诉他们该如何做。
罗马和波斯之间的激烈冲突,导致了一连串令人瞠目结舌的意外结果。就在这两大古代势力舒展筋骨准备最后一搏的当口,很少人能预计到,远方的阿拉伯半岛将自立门户、一跃而起,并将前面两者取而代之。那些受穆罕默德启示的人继承了整块领土,建立了世界上前所未有的伟大帝国,一个将两河流域的灌溉技术和农作物引进到伊比利亚半岛的帝国,并由此引发了一场跨越数千英里的农耕革命。
穆斯林的征服行动创造了一种新的世界秩序,以及一个自信、开放、热衷发展的经济巨人。繁盛富足,没有政敌,没有宗教对手,这是一个真正的、靠着讲规矩就能取胜的地方,一片商人能够致富、智者得到尊重、异见可以陈述和争论的世界。麦加山洞中那个毫不起眼的开端,居然孕育出一个全球性、多样化的乌托邦。
生在伊斯兰帝国边疆甚至更远处的壮志男儿,像蜜蜂逐蜜一样聚集在丝绸之路上。无论是意大利的沼泽之地,还是中欧大陆或者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都不足以吸引年轻人前去建功或赚钱。在19世纪,西方和美国是年轻人成名和致富的地方,但一千年以前,年轻人的目光聚焦在东方。比如,有一种来源充足、市场成熟的产品,就值得那些想要一夜暴富的年轻人为之奋斗拼搏。
第六章
皮毛之路
在其巅峰期,巴格达是一座炫丽辉煌的城市。公园、市场、清真寺、公共浴室,还有学校、医院和慈善机构,使这座城市成为“豪华镀金装饰的、悬挂着华丽挂毯和丝绸锦缎”的殿堂之都。客厅和迎宾室布置得“轻盈雅趣。沙发精致华丽,桌台昂贵无比,室内点缀着成色绝佳的中国花瓶和无数的金银饰品”。底格里斯河顺流而下,岸边满是宫殿、华亭和花园,都是贵族阶层享受的场所;“河面上有上千只小船,个个插着小旗,跃动在河面上如阳光飞舞,将巴格达城内寻乐的人们从一个景点带往另一个景点”。
热闹的集市、宫廷及民众的富裕程度及购买力,都让这座城市充满魅力。繁荣的景象并不局限于伊斯兰世界内部,穆斯林的征服行动开辟出延伸至四面八方的贸易通道,将货物、思想和人群都聚集到了一起。对某些人来说,如此大规模的扩张也带来了某种焦虑。公元9世纪40年代,哈里发瓦提克(al…Wāthiq)派出探险队,调查他假想中食人族突破一座城墙的情况,传说这堵城墙是万能的神为抵御野蛮人而建的。探险队在一个叫萨拉姆(Sallām)的顾问带领下,经过近一年半时间的考察,发回了关于城墙现状的报告。他汇报了城墙维护的所有细节: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