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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心緒,略略整理自己的表情,走上前坐到池音對面,問道:「在想什麼?」
池音聞聲收回思緒,對他禮節性地笑了笑,嘆了口氣道:「沒什麼,只是在想,老天爺到底對我是怎麼安排的?」
「為何這般說?」紀文言問道。
池音又苦笑了一下,答道:「有時候我覺得天意弄人,但有時候我又覺得老天爺似乎又十分地偏愛與我。我自出生以來,碰到過很多事,也遇到過很多人,這其中不乏有些讓我痛苦的事與人,但總得說起來,我似乎還是比大部分人幸運。我在凡間待過很久,看過很多凡人,有些人被人傷過,一生都在治癒那些傷痛,有些人的一生甚至連一次心動都沒有遇到,草草地的過去了。而我愛過,也被辜負過傷害過,卻又能輕易忘卻那些傷害帶來的痛苦,而現在依舊有人小心的珍惜著我,甚至就連為了忘卻過去的痛苦而付出的無法專情的代價,也有了挽回的機會。」
說罷,池音抬頭看著天空,輕嘆道:「何德何能啊……」
紀文言聽她這樣說,也是五味成雜。
他知道池音的命運,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為了換取覃靈衣保留一線生機的能力,而和覃靈衣做交易去救九塵了。
況且在凡間的那些年,池音也一直力所能及的在幫助別人。
無論是妖還是凡人,只要力所能及,她總是盡全力去幫助對方,可她似乎從來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過,反而總是記著他人的善意和被眷顧的部分。
這一刻,他甚至想拋開蒼生,拋開對三界的責任,帶她走,造一方小世界,讓她不必再面對將來的一切。
「阿音。」他低低喚了她一聲。
「嗯?」池音望向他,目光澄澈。
「跟……」他張口,卻又頓住,目光從堅定轉為複雜的溫柔,他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終是說道,「這裡的夜色真的很美。」
池音微怔了一下,才笑道:「是啊。」
關於池音的命格之事,如今三界也只有望月谷,冥界的上層,和天界的幾位知道。
而且這還只是天道做出的一個警示,她究竟會如何,這場劫難最後會怎麼樣,眼下尚未有定論,能確定的只是池音是解除這次危機的關鍵,同時她面對的會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局面。
作為天帝,他自然明白天道輪迴之理,他也好,池音也好,身上都擔負著無法逃避的責任。
可……
想到這些年他派出去無數的分神,四處剿滅天地間的異象,封印各處魔物妖孽,便是想將這一場預言中的劫數扼殺在未成氣候之時,可即便如此他心中依舊感到不安。
他想將她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
但現在他不止留不住她的心,甚至連她的人或許都要失去。
他凝視著眼前的她,竟覺得近在眼前的她,伸手卻不可及。
這一夜,他沒有再說什麼,心裡因為白天她與夜鴉族少主的親密帶來的醋意和妒忌也在這一刻消失,他似乎再一次那麼鮮活地體會到了那個還未覺醒前的溫少寧的感受,原來僅僅只是能這樣陪伴著她,心中便依然對上天的安排充滿了感激。
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正視自己曾是溫少寧這個身份的這件事,即便溫少寧原本就是他的轉世,但對於沒有覺醒前的溫少寧,他依舊有一種傲慢,他延續了溫少寧的感情,卻又看不上凡人的那點情愛。
而現在,他卻似乎開始明白溫少寧眼中的池音。
作為天帝,他的愛總是帶著一種恩賜的意味,高高在上掌控著全局,即便是在池音失去情絲羽之後,他依舊用不同的身份努力的掌控著這份感情。
可當現在他想起自己作為凡人第一次看到池音的那份悸動,第一次將桃花放在她手心的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