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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坐在家裡的幾個小孩, 此時正焉頭巴腦的,沒人說話。
虎子搬著板凳坐在一邊,看著他們:「你們怎麼會來我家?」
劉水陽看他一眼, 含糊道:「就,來看看宴哥。」
虎子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別騙我,看我哥為什麼跟樂樂老師在外面說那麼久的話。」
他抱著手,看穿了一切:「上次我聽說了, 因為你去河裡洗澡, 樂樂老師救你還掉水裡了。」
劉水陽面色一僵,有些挫敗, 是啊,全村都知道了。
不然他爸回去也不會打得那麼厲害。
還有這次, 老師還給他擋了那麼一棍子。
劉水陽突然直起身子,這兩次下來, 老師好像從頭到尾都沒罵過他。
剛才那些話雖然有些說得重, 但也沒有罵他的意思。
他立刻起身就要出去, 卻見戚宴走了回來。
劉水陽腳步頓住:「宴哥。」
戚宴嗯了一聲,徑直走進了家裡。
劉水陽默默地又坐了回去, 屁股還沒坐下,戚宴突然回過頭來:「站著。」
劉水陽動作停下來, 茫然又站直。
另外兩人也面面相覷,跟著站了起來。
戚宴拍了下坐下小板凳上的虎子,掏出五塊錢給他:「去買包鹽回來。」
虎子接過錢,應聲出了門。
戚宴拉了張凳子過來坐下, 從兜里拿了根煙出來, 頓了頓, 沒點燃。
他往後靠了下,抬頭看著三個弟弟。
今天這事若不是因為師樂,他多半是不管的,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事,他管不過來,也沒心思管。
村裡頭每年半路輟學出去打工的人不少,只是他們被師樂碰到了。
他們應該慶幸被碰到了,那個人,有一顆最軟的心,一切開,整個人都是粉色的。
明明自己也有一堆糟心事,明明自己也沒多大,沒經歷過這些,卻要掏空了所有想要他們好好的。
明明才從醫院裡出來,明明自己才剛悶得想要去散心。
轉頭來還要把他們放在心上。
劉水陽不太自在:「宴哥……」
戚宴靜靜地看著他:「別用對老師那套對我。」
三人一愣,臉色微微變了。
戚宴捏著煙,問:「誰跟你們說要出去的?」
「付平哥。」劉水陽說,「他在廣市。」
戚宴:「讓你們過去找他?」
劉水陽點頭。
「怎麼說的?」
始終是孩子,面對知根知底的戚宴,他們也不敢瞞著,劉水陽老實道:「他說那邊有個廠,收未成年,包吃住,一個月三千。」
戚宴點頭,輕描淡寫道:「三千就把自己賣了。」
王兵道:「哥,三千也不少了,付平哥說他不會虧待我們的。」
戚宴看向他,語氣卻很平緩:「你爺,杵著拐,每天給你做飯洗衣服,把你當祖宗供著,虧待你了?」
王兵神色訕訕,不再說話。
趙康不太服氣:「那我們讀不進去書,除了掙錢還能做什麼?」
「讀了嗎?」戚宴問他,「你書讀了嗎?」
戚宴把煙扔到了爐子上,指節在爐面上敲了敲,一件一件地數他們的豐功偉績:「逃課,抽菸,喝酒,打架。」
他睨了一眼他們的頭髮:「染了頭非主流的頭髮,真把自己當成社會人了?」
「幹過學生該幹的事沒?」
這簡直就是對他們了如指掌,三個人頭都低著,一句話不敢說。
「沒有任何一件事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