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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傘沿,想換條路走時,視線驀然一頓。
只見煙雨迷濛的湖中央不知何時架了座木牢,中間居然關了一個孩子!
雨下得愈發瓢潑,湖水猛漲,眼看那孩子的頭就要被淹沒,江雪深想都沒有想,扔下傘便撲入湖中朝他游去。
過路的丫鬟一聲驚叫呼之欲出,不懂大小姐為何突然瘋了似的撲入湖中,難道是……因為被退婚想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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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海。
空蕩的會堂,升起幾簇火炬,照亮三面青牆。
牆上黑蛇的圖騰幾乎要破牆而出,獠牙森森嚇人。
黑蛇的雙眼像是重塗了墨汁,瞳孔微微放大,瀰漫著死亡的氣息,猩紅的血舌如火光一般,仿佛要吞噬掉整個房間。
已過三月,屋裡卻像是三九嚴寒之中用冰堆壘而成,連地縫裡都透著寒氣。
王順靜靜站在一邊,凍得頭皮發麻。
他與其他修道墮魔或天生沾邪的同僚不同,是個不折不扣的凡人。
做了小半輩子富商的他特別貪生怕死,想要追求永生,又完全沒有修道的靈根,便憑藉著溜須拍馬的本領混進了魔道。
過得也算風生水起,他對自己能屈能伸溜須拍馬的本領引以為豪。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人外有人。
魔尊與大護法已經站在窗邊半個時辰了。
直到剛剛魔尊終於慵懶地開口道:「今日的雪落得格外大。」
雪?什麼雪?王順踮著腳尖瞪大眼睛看了許久也只看到肆虐的春雨啊!
然後他聽到大護法贊同道:「是啊,與十六年前那場雪一般大。」
所以到底哪裡有雪了?!
什麼叫拍馬屁的最高境界,這就是了,指鹿為馬,見雨硬說雪,王順甘拜下風。
魔尊點了點頭,聲音陡然愉悅起來:「雪下這麼大,便把水牢里那群廢物殺了吧。」
「老奴領命。」大護法很快便離去。
下雪與殺人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王順出了一身冷汗。
他做凡人時便聽說了赤海的魔尊大人慕朝。
他是死地之境滋生出來的萬惡之靈,是天生地養的邪魔,手下血債無數,殺人不問因果,壞得直白又蠻狠,這世間沒有不畏懼他的。
據悉,有一次在千燈鎮,一個醉酒的散修因為左手執劍這種荒謬的理由,便被他當場碎成屍片,滿地血污中,慕朝竟能挑著燈籠懶懶笑道:「替天行道。」
誰是天,誰是道?
任誰聽到都會覺得諷刺地要命,卻無人敢指摘。
王順越想越心慌,深怕魔尊大人突然說一句:「下雪了,把王順也殺了吧。」
但魔尊再未開口,只是盯著窗外若有所思。
王順壯著膽子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卻只能看到赤海邊界處的一顆磐石。
他忽然就記起了前幾日的事情。
那兩位江家的小姐誤闖了赤海,原本他以為是必死無疑的,往年誤闖的人不是被扒皮抽筋,便是被割舌斷喉,哪能這麼簡單離去啊。
也是在那顆磐石邊,他甚至已經感受到魔尊狂躁的殺意,結果在得知了對方的名字後,那股殺意便陡然褪去,連那位臉上已經屍僵的大護法也閃過了片刻的錯愕。
所以其實……魔尊大人也不是完全不近美色的吧?
就是不知道他看中了江家哪位千金。
「王順。」冰冷的聲音驀地落在耳畔。
王順驚了一下,立刻收回遐思:「屬下在。」
「轉過去。」慕朝淡淡道。
王順不明就裡地照做,然後被一腳踹在了地上,腦門磕在地面,很快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