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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
傅燃開啟了今晚的第五瓶冰啤酒,他仰頭一口喝掉一半,胸前的衣服濕了大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啤酒。
突然一群小孩兒跑過來,噼里啪啦踢倒了啤酒拉罐,傅燃一雙沒啥情緒的眼睛看過去,小孩兒嚇到了,哭喊著叫媽媽,說這裡有一個酒鬼。
傅燃並沒有醉,這種濃度的啤酒,傅燃只當做飲料在喝,他要是誠心買醉,就不會來江邊了。
他只是,心情不好。
就在半小時前,他幾乎失態的摔門而出,身後是母親的哭泣聲,但是他不能回頭,一回頭,他便必須向命運妥協。
而他,並不想。
憑什麼呢?憑什麼一個缺席了十幾年的男人,突然出現便妄圖伸手改變他的人生,儘管那個人是他名義上的父親。
母親的話語還在耳邊迴響,他煩惱不已,伸手抓亂頭髮,一仰頭,啤酒見了底。
他的母親叫杜心怡,在外婆口中,杜心怡是一個明媚,如陽光的姑娘,這樣的姑娘,不管在哪裡,都是耀眼的,她不說話,已成矚目,一說話,那便是沉淪。
傅青岩就是被沉的那個,儘管那時,他已有妻室。
陽光也總有被烏雲遮住的一天,從懷上傅燃的那一天,烏雲便在杜心怡的頭上生了根,同時也在她的心裡生了恨。
這一恨,恨了十八年。
直到三個月前,他打開家門,看見坐在客廳里的那個男人,他知道,杜心怡的心結怕是要解了。
不管那個男人對杜心怡說了什麼,在傅燃這裡,都是冠冕堂皇的藉口,傅青岩的真情流露,在傅燃這裡,都是虛情假意。
杜心怡恨他十八年,他傅燃又何嘗不是。心中的那杆天平早就傾斜,他又怎麼容得下他,但是他不能做的太過分,因為杜心怡需要他。
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區別。
直到今天,他無意之間聽到了杜心怡和傅青岩打電話,從那些簡單的字詞中,他得知了杜心怡患病的事實。
已經確診,是乳腺癌,晚期。
傅燃紅這眼,推開門,大聲質問,杜心怡慌亂中絆了一下,摔倒在地,傅燃跑過去扶她,她順勢抓住傅燃的手,說:「小燃,聽媽媽的話,跟你爸爸回家。」
「那不是我家。」十八歲的少年,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此刻,他青筋冒起,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拒絕杜心怡的提議。
杜心怡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她了解他,她更知道他的軟肋在哪兒,所以,她狠下心來,明知道這話說出來傷害有多大,但是杜心怡還是說了,以一種近乎超冷靜的語調,「小燃,你難道想看媽媽死不瞑目嗎?」
死不瞑目。
這四個字,像容嬤嬤手裡的針,刺痛著傅燃的神經。
是的,他的軟肋就是杜心怡,他的媽媽,他此生最敬愛的人。
可是因為這句話,他第一次對杜心怡發了脾氣,然後他摔門而出。
江邊十點半,熱鬧不減,溫度卻在一陣一陣的江風中減了不少。
他眯著眼,雙手手掌撐地,他微微往後仰,盯著天上的星星。
望舒市是著名的天文城市,這裡有全國最頂尖的,最厲害的天文工作者,也有全國最大的一台望遠鏡。望舒市的人熱愛星空,熱愛天文,街上隨便拉一個人,是天文相關工作人員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五,所以,身為望舒市的人,不懂點天文,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望舒人。
傅燃就是,他不僅懂,而且非常懂,所以在剛剛結束的高考志願填報時,他報了鹿林大學的物理系。
星空是所有浪漫的起源,每一顆星子都有一個浪漫的故事。
可惜,天上的星子沒有一顆是屬於杜心怡和傅青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