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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無需多禮。&rdo;

&ldo;……&rdo;杉月和杉蘿行了一半的禮，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也只能暗自慶幸，殿下並未追究自己方才的胡言亂語。

看著那中年女子，細細尋找著八年前的痕跡， &ldo;羽姑姑，多年不見。&rdo;賀昆槿目光變得柔和了稍許，&ldo;多謝。&rdo;多謝您這麼多年來對母親的照顧。

&ldo;小殿下……&rdo;偏臉藏起那泛紅的眼角，卻止不住那欲出的淚滴。

&ldo;羽姑姑，我已經不小了呢。&rdo;見著那曾經快意江湖，在自己心中相當於半個母親的女子，被這重重宮牆壓彎了腰際，心，澀澀的疼。連羽姑姑都……那阿娘她……

&ldo;阿……母妃她，可好？&rdo;

&ldo;瞧我這一把年紀，竟糊塗地把殿下的事兒給耽誤了，&rdo;利落地擦了擦眼角，盪起一個笑，&ldo;娘娘已經起了，殿下還是快些進去吧。&rdo;

&ldo;嗯。&rdo;向羽姑姑點點頭，給衛康使了個眼色。

&ldo;屬下……&rdo;摸了摸鼻子，&ldo;就在這兒看看風景。&rdo;不會讓任何人靠近。

……

與殿外的悶熱不同，這偌大的寢殿裡竟泛著縷縷靜人心田的涼意。秦笙就伴著這冷香，一手握書卷，一手撐著臉，懶懶地斜靠在榻上，也不知靠了多久，看了多長，只是絲毫沒有要翻頁的跡象。那雖經歲月蹉跎卻仍保靚美的臉上，淡淡的薄妝，將眼底的烏青遮擋。凝視著書卷的目光，晦澀、暗淡、飄蕩。

嘎吱。大門推開的聲響。她皺了皺眉，不屑送去半個眼光。

&ldo;我說過，莫要再送藥了。送了也不會再喝。&rdo;冷冷淡淡的語氣，將殿內的溫度降了又降。

&ldo;嗯，那藥著實是苦，不喝便不喝了吧。&rdo;清清涼涼的語氣，卻字裡行間都帶著寵溺，帶著欣喜，帶著關切，帶著希冀。

手中的書卷一抖，竟失去了那側頭一看的勇氣。眼眶紅紅，嘴角顫顫，張張合合數十次，卻都未吐出絲毫話語。

&ldo;阿娘……我回來了。&rdo;哽咽的語句，走向塌旁的蹣跚步履。

&ldo;……&rdo;青兒……

閉了閉眼，擠出那滿盈的淚，咬了咬唇，憋出那冷酷的句：&ldo;既擺脫了，又為何要回來？&rdo;

伸向母親的手，一顫，如觸電般縮回。撇過臉，低下頭，嘴唇抖了又抖。

&ldo;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rdo;女兒的動作讓秦笙的心，狠狠地一抽，可吐出的話，卻冰冷依舊。

她厭自己，厭自己這副皮囊將所愛之人依數攪入這吃人的局；她怨自己，怨自己的存在讓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苦受罪；她恨自己，恨自己對自己所導致的一切都無從改變無能為力。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樣？為什麼就不能不要再為了自己……真的，真的已經再傷不起，受不起，更失去不起。可為什麼啊，你們為什麼還要繼續？

&ldo;為什麼要回來！&rdo;手中的書卷拋出，卻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掌心。

&ldo;因為……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