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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個獸籠堆在西北角,每個籠子中都裝著受傷的野獸‐‐小到野兔、山雞,大到獐子、梅花鹿。野獸們擠在籠子中嗚咽著,舔舐著傷口,看到緇蘭,紛紛抬起恐懼與敵意的目光望著他。
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瞬間包裹了他。緇蘭從沒感到過這樣的震撼與動容。他用力甩了甩頭,什麼也沒多想,果斷地上前,一把拉開了當先一個大籠子的鐵絲條。裡面是一隻麻黃色的山貓,縮在籠子一角,竟然不敢出來。緇蘭沒再理會它,又撥開下一個籠子的插梢,終於有一隻五彩的錦雞,小心翼翼鑽出了籠子。他埋頭釋放著動物,野獸們也大著膽子一個個逃出了囚籠,四下逃竄。緇蘭不明白自己做法的意義,只是隨著最後一隻長著綺麗犄角的鹿兒躍出了院門,一個置放在最里側的小鐵籠顯現了出來。
一眼望去,籠中是一團小小的雪球。他小心地打開籠子,雪白的幼狐從毛茸茸的尾巴中弱弱地抬起了頭,碧綠眸子澄澈如剔透的翡翠,頭頂在雪白絨毛中,有一塊棕色的斑紋,如兩耳間籠罩著的小小棕色雲朵。惹人憐愛的幼狐小貓一般輕輕叫了一聲,緇蘭伸手進去,小心翼翼將它抱了出來,小狐狸很害怕似的鑽進了他的懷裡,瑟瑟發抖。
緇蘭心中略有寬慰,抱緊了小雪狐,翻出院牆。
白三珀已經在轉角等候,棕狐蜷在地上,看不出是否還有知覺。
&ldo;哎?這就是這傻狐狸念念不忘的小母狐狸?還不錯啊,看不出來,這小子還真有福氣……&rdo;白三珀站起身來,就要抬手摸摸縮成一團的小白狐,小白狐又往緇蘭懷裡退了退。
緇蘭擔憂地看向地上的小棕狐,試探著問道:&ldo;它……怎麼樣?&rdo;
&ldo;它啊?&rdo;白三珀對小雪狐的膽怯不以為意,轉回身,說著就要觸向地上小棕狐的頭,&ldo;說起來,剛才它突然就……&rdo;
&ldo;別碰它!&rdo;
就在指尖觸到小棕狐頭頂絨毛的一剎,不容抗拒的阻止聲憑空炸響。緇蘭算是反應極快,回手擋去,冰涼的手指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他的手腕,借力一個騰翻,毫不費力從牆頭穩穩躍了下來。
緇蘭吃了一驚,來不及處理下一個動作,突然出現的棕發男子已經蹲在了小棕狐面前,長發還未在空氣間靜止,右手已放在它的頭部之上,全神貫注。
&ldo;你要幹什麼……&rdo;
白三珀忽然抬手攔住了緇蘭,緇蘭驚訝地望向他,卻見他向著棕發男子揚了揚頭,示意緇蘭安靜看。
那個人有著一頭淺棕色的長髮,隨著俯身的弧度從肩頭散落在胸前,無瑕的月牙色臉頰在髮絲間隱約顯露。他身上隨意披著一件白色的外衫,套黑色長靴,半跪在小棕狐身前,修長手指輕觸著小狐狸的絨毛,指間淡淡縈繞著若隱若現的螢光。
正出神間,年輕男子忽然抬起頭,俊美得簡直有些妖魅的臉龐,勾勒出上揚眼角的碧綠眸子中,靜靜流淌著冷冽的光芒。他冷冷望著兩人,語氣平靜無瀾,泛起略微成熟的沙啞,鎮定得令人感到不可理喻:&ldo;它傷得很重。看來這百年來的道行替它頂過了一劫。&rdo;
&ldo;哎?那你又是誰啊?&rdo;
棕發男子抬起頭,並沒有理會白三珀輕佻的疑問,繼續自顧自沉聲敘述:&ldo;吾等族類註定有劫,這樣一來松樓也算是應了自己的劫數,未嘗不是件好事。凡事皆有定數,若是松樓因此得以逃過一劫,保全性命,倒算得本族之幸。&rdo;
&ldo;北…&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