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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今是蹙眉,他原先那一界地府的關係戶要麼是鬼神,要麼是大善人,但這怨胎鬼戾氣如此深重,化厲之前也不會是個好人。
這裡的地府怎麼會腐敗到這種程度?
見薛今是臉上帶著恍悟,應該是已經有了結論,宴來朝思忖片刻後沒有急著問,轉頭等林語琅的媽媽繼續說下去。
他問:「你信奉鬼神?」
林語琅的媽媽搖頭:「我原本是不信的,但那次懷上孩子的事情實在是太反常,所以我去瓊華山拜了拜。」
宴來朝看她臉色,猜道:「發生了什麼事?」
林語琅媽媽看向他,把當時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就在從瓊華山回來的當晚,有一個身穿黑衣頭戴高帽的人出現在了我的夢裡。」
「他給了我一個東西,說我懷了違規的靈胎,會給家裡招來禍端……他讓我在一個月後的周三晚上十二點,把手上的東西貼在後背上睡一覺,說這樣就能殺死鬼怪。」
說完之後,夢裡那人就化作青煙飄走了。
林語琅媽媽帶著滿身的冷汗驚醒,驚疑不定,只覺得這個夢太過離奇,但就著月光,她卻看清了手中的東西——一道黃符。
薛今是奇了:「這裝扮,該不會是無常吧……你問問具體的。」他催宴來朝。
林語琅媽媽聽到詢問,仔細回想了一下,向宴來朝描述:「夢裡看不太清,但那人長得很高,一身黑衣下邊很長很寬,身邊圍繞著黑氣,帽子高高的,手裡好像還拿著什麼棍子。」
身穿黑衣戴高帽,腳踏陰氣,還拿著哭喪棒。
薛今是肯定:「是黑無常,說起來我來了這麼久,謝必安都遇到過兩次了,這黑無常倒是一次沒見過。」
古往今來,白無常勾魂引渡,見之生財,而黑無常滅煞除惡,生人見了輕則大病一場,重則魂歸地府。
為什麼林語琅的母親見了黑無常,卻什麼事也沒有。
確實古怪。
薛今是暗暗打量著。
黑無常入夢賜下符篆要打了這一胎,那麼應該是地府處理事情上出了差錯,要麼投錯了人,要麼投生的鬼來頭太大,想臨時反悔了。
但無論如何,投生或者放棄都一定會經過怨胎鬼的同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會在怨胎鬼投生意願如此強烈的時候,地府卻派黑無常來阻止。
薛今是想看一眼那符篆,讓宴來朝轉達。
宴來朝對林語琅母親問起:「當時夢中鬼差給的符篆,現在還留著嗎?」
林語琅母親搖頭:「那次我按時貼上,沒想到夜晚高燒不退,後來去醫院檢查那一胎就成了死胎……原本符篆被我好好保存著,但在語琅三歲時她遭逢意外,來了個大師告訴我把它燒掉兌水,讓她喝下就能病癒。」
薛今是蹙眉:「大師?地府內部事務怎麼會出來個陽間道士。」
他回到宴來朝邊上坐下,這下倒是弄明白了。
「黑無常不能直接現身在生人面前,所以只能給她一道符篆,也許是使用的時候出了岔子,只滅了胎身,沒有完全斬斷怨胎鬼的聯繫,這才讓它蟄伏起來。」
宴來朝側目,聽他解釋。
薛今是:「幼童通靈,有的靈識過強三歲就能開天眼,但容易衝撞鬼怪,怨胎鬼應該是那時候捲土重來了。」
按理說符水能滅殺鬼怪,但地府或者那道士沒意識到原本弱小的怨胎鬼會化為厲鬼,低估了它,還是讓它逃過了一劫。
「兩次被重創,怨胎鬼修養了足足二十年才恢復,第三次害人沒想到撞上了我。」
薛今是嗤笑一聲,抱臂歪在沙發背上:「我看它叫倒霉鬼算了。」
他屈指彈了一下錦囊,宴來朝淡淡瞥他一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