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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是總愛反其道而行之的動物,而我一向相信,對於大多數的事情,可以不作為就保持平衡的狀態,不進則退的定理世間普遍。所以我也相信,如果對於自己和唐生這樣的情況,我不去解決,終有一天,心中的膈應會變成我倆問題再度嚴重化的導火索。我們或許最終會因一場誰都沒有想到的大吵而解開全部的芥蒂,當然,這是最好的一個可能;但是也或許,我們會因為那場大吵,散盡這近十年的情誼,從此真的變成了形同陌路的,甚至在路上遠遠碰見,都會毅然決然地選擇繞道的,他們說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不是一個喜歡以悲觀的心態看待問題的人,事實上,更多的時候,我是下意識地忽略那些不好的可能的。當然這樣的心態在手術中其實更常出現,每當手術成功的希望渺茫,或者有絕大部分需要依賴於我自己的操作時,我從來不會想像失敗了會怎麼樣,更甚的,其實早已在腦中勾勒出手術成功的景象。這是種思維習慣,只是在感情上便不再那麼適用了,因為女孩兒,往往是個容易患得患失的動物。
所以在我想明白上述關於自身的種種心態後,憑著那十分鐘的糾結後的短短一分鐘的堅定,我離開了眼前這扇在上一個時刻還被我無限眷念的灰色病房門。
找到唐生時,我站在大廳門正前方不到五米的地方,唐生面無表情地撐著離我五步以外的護士台沿,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我般,無動於衷地翻看著手上的一大疊病歷資料本。而一分鐘前,我以確定他能聽見的聲音,叫了他的名字,隨後也十分能夠確定,他在這一段時間,並沒有一眼,向我看過來。
周圍來看病的患者人來人往,我意識到自己擋了路,忙不迭地向前挪動了幾步。本以為間隔距離的縮進,總會引起一些他的注意,事實上我終究是單純了。剛結束了手上一些工作的幾位護士這是滿臉好奇地看了過來,我雖暫時不能確定她們關注的到底是我還是唐生,但心裡還是不好意思地退卻了。設想中的那些話現在是用不上了,我稍帶了些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哀怨再度開口道:&ldo;唐醫師!&rdo;
沒想到唐生聽到這個稱呼竟終於轉過頭來,這無疑讓我頗為心傷,幾秒的沉默之後,我無奈地開口道:&ldo;昨天手術那個孩子,在附院找到了合適腎源,據說現在那邊正在協商,供體獲得成功道概率很大。孩子的……孩子的監護人讓我來找你,希望能由你來做這個移植手術。&rdo;
唐生全程聽完,意料之中地皺起了眉頭,看起來正要說話地張了張嘴,隨後卻又不知道想起什麼,突然的頓了好一會兒,復又開口道:&ldo;我知道了,聯繫好手術室派人來通知我。&rdo;
他的態度不可謂不奇怪,至少在我之前過來的時候,關於這件事,就預先地想過好幾個他可能會問的問題。唐生並非孩子的主治醫師,也並非主治消化系統的醫師,神外在臨床的移植手術又基本上可以說沒有,我準備了好幾個勸說他的理由,當然也同樣因為這些連自己都不能信服的理由而心生彷徨。只是萬萬沒想到,真是的情況,竟是這樣簡單。所以安心之際,我也同樣覺得遺憾和難受,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是他故意為了避免與我的過多交流,而放棄了詢問?
回病房的路上我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但像這樣除非親自去詢問當事人的問題,我怎麼思考,獲得結果的可能性也不大,糾結中,我進入了病房。靠牆角的那個病床,餘利和那台昂貴的器械都不復存在,我抬步走了過去,靠近後,看見床腳的那個病床上,小小的腦袋被一圈圈紗布包得大大的,閉著雙眼的辰星。
這樣的狀況讓人困惑,我猶豫著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心裡最是彷徨無措的時候,床上的孩子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