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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醒转过来的时候,天已全黑了。
“醒了?”是乔清易的声音。
他睁开眼,却见乔清易一个人坐在他的床边,目光平淡地看着他,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被子下的手紧紧攥着。
“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乔清易叹了口气,本想伸手掐掐他的脸,临了却又放下了,“你安心养病,我再不逼你说什么了。”
东方不败知道误会了他,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见他言谈举止间竟有生疏的意味,不由失望,轻轻地张口说道,“我……我改名字了……”
乔清易心中哀叹一声——原来我查得到童百熊却查不到你,竟是这么个原因。
“改成什么了?”他心中数着自己知道的姓东方的魔教中人,却发现,只有那一个对的上号,但……不可能那么巧……“你莫非连姓氏也改了?”
“那倒没有,”东方不败咬了咬嘴唇,心下一狠,到底是说了出来,“我……我把柏字改成了不败……东方不败……现在是日……日月神教的副教主。”
沉默,半晌之后。
“哦,真是你啊。”乔清易点点头,站起身,“知道了。嗯,药煎好了,我去叫甘草给你端进来。”
话音落下,他便真的转身离开了,留下东方不败一个人,愕然地看着他过于淡定的背影。
他是东方不败他是东方不败他是东方不败他是东方不败……
东方柏=东方不败……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乔清易狠狠地将一个青瓷碗掷到地上!
“哐嚓”,四分五裂。
“我的爷诶!这是怎么了?!”一旁煎药的甘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地狼籍,而造成那一片狼藉的人,此时面色却平静得像是死水一滩,袖着手,站在碎瓷片中间。
“把这儿收拾了,再给他端药过去。”乔清易对甘草说着,“你明日就去找茯苓,咱们计划要提前了。嗯,让白术也去,定州的摊子我自会回去收拾,叫他别管了。
甘草站起身,面色肃然,躬身道,“是!大人!”
乔清易背着手,离开了被他租借下来的和善堂。
铺街的石板已不像二十年前新铺时那般平整。
雨后,石板上凹陷的地方便积起一小滩水,被月光映得发亮。
他走过青苔满布的石桥,到了镇西高地上的老槐那里。
老槐树有半边是漆黑的,却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遗留。若非那夜突降的大雨,恐怕剩下的半边也将不保。
他又给两座坟添了香火,然后立在他爷爷的墓前,低头不语。
香炉上,三点红星时明时暗,在黑夜中,很是明显。
炉里的香灰比他前几日离开的时候还厚了几分,一看就知又有人来上过香,却是东方不败无疑。
“你挺心疼小柏这孩子的,我知道。”乔清易喃喃道,“他对你也不错,二十多年了,还记得给你扫墓上香。”
“……我也心疼。”许久,他又说道,声音特别低沉,还带着丝沙哑,“若是放着不管,他迟早会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还会被任我行害死,怎么说也对不起你的命。可若是管了……嗬,且不说他翅膀已硬,未必听我的……若是像以前那样,被他绕进去,可就麻烦了……”
“你说,得失在心,但求不悔。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他抚去墓碑上的水滴,“得失在心……只怪我当年不曾好好学博弈论,到得现在,竟跟自己博来弈去,还得不到个答案。”
夜风吹过,带着暮春的微寒,颇有料峭的味道在。
“罢了,我只当小柏与东方不败是两人。该如何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