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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纓要塞給他:「給我做什麼,我……沒時間了。」
「我知道,」十二遙後退一步不肯收下,「你拿著吧。」
「……」明纓皺眉看他,總覺得他這次來很是奇怪。
不論是舉動,還是表情。
她想起燕衡來,急切地問:「你可知燕衡怎麼樣了?」
「不知道,」他搖頭,「他被燕家人看著,應該沒什麼大礙。」
她的心當即懸上去,燕家人不待見他,他會不會……
隨即記起來,他如今已是燕橫了。
遠處長廊傳來一點動靜,十二遙受驚四處張望。
「我偷偷跑過來的,」他最後看她一眼,眼中有不舍閃動,「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明纓扒著欄杆不安地看他,無數想說的話最後化成三個詞:「你也是,後會無期,保重。」
這是永生的訣別。
他的眼中淚光浮動,狠下心扭過頭,大跨步離開。
天色漸漸明亮,在牢房的窗口上也能看見奪目的陽光。
明纓安坐著,最後一次看日出。
上一次日出還是同燕衡一起看的呢。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他要怎麼辦……
婚日上的話還言猶在耳……永結同身,不死不休。
明纓倚著牆,心思沉沉地想。
昏昏睡去,被一陣說話聲驚醒,一群人開門進來,扯著她身上的鏈條拉她走。
外面的陽光驚人的燙,明纓一踏出去便被燙地縮了縮脖子,她停下腳步,抬起頭眯眼望向刺眼的日光,明晃晃的,照得她打了個顫。
手上的鏈條狠狠地扯動,將她扯得蹣跚一下,她索性向後傾起身子,被鏈條拉著走。
刑台前許多看熱鬧的人,經過他們時,明纓聽見有人樂呵呵地道:「她竟然就是邪神轉世。」
她不走了,直勾勾地看著他:「我不是。」
那人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急忙躲到同伴身後。
九十九層台階,走上去的時候好像走了一段難行的天階,一步一步,每一次抬腿都在昭示著生命的倒計時。
明纓的神色空前平靜,垂著頭,像個木偶一般被擺弄著捆到柱子上。
一名真人捧著玉盒走上前。
玉盒是陽陵中找到的,裡面的東西可為邪神所用,也可殺死邪神。
台下有弟子仰起頭,疑惑地問:「小鹿神是人族的庇護神,為何也是邪神?」
「你傻啊,世上從來沒有神既是吉神又是邪神。」
「那小鹿神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那道聲音透著天真無邪,好像世上除了好的就是壞的,「可能她剛開始是吉神,後面變壞了吧。」
明纓安然地等待死亡降臨,太陽光曬到她身上,給她灑了一層明亮的光輝。
遠處一輛馬車徐徐停下,她於冥冥之中抬眼,看見一個中年男人將一個少年拖了出來。
是燕衡。
少年閉著眼,還在沉沉地睡著,被男人粗魯地扔到地上也一動不動。
風吹動她的髮絲,迷了她的眼,明纓張了張口,什麼也沒喊出來,眼淚卻先掉了下來。
她掙了掙身上的繩索,捆得很緊,連脖子也不能轉動分毫。
中年男人跳下車,在他鼻尖放了什麼東西,下一秒他慢慢睜開眼。
天空萬里無雲,晴天日和,最適合踏青。
若是還在小鎮上,現在應該已經放起紙鷂了吧?
明纓遙遙看著他的臉,突然冒出來這樣的念頭。
【??作者有話說】
其實有一個伏筆我從最開始埋到了最後,中間也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