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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的是皇帝也不言語。
顧澤長長地透了一口氣, 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原本他已與親信連夜寫好了摺子, 要就昨日之事繼續討要說法。他如此, 三位閣員、一眾武官亦如此。
許太傅急切地打量著皇帝,就覺得她神色恍惚卻又顯得暴躁焦慮, 太奇怪了。就算他想破頭,也想不出那對夫妻在這壹夜之間到底做了哪些事。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做出環顧群臣的樣子, 其實則是給李御史遞了個眼色。
李御史會意,當即出列, 向上行禮道:「皇上, 蕭閣老奉命離京辦差、蕭夫人打入天牢是眾所周和的事, 卻不知此刻為何在金殿上?而且還不守禮儀, 亂了規矩。」末一句完全處於常年彈劾人的習慣。
皇帝的視線慢悠悠的落到他面上, 又轉向攸寧:「蕭夫人, 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百官一頭霧水。
攸寧稱是, 轉向百官,斂容正色,語聲清越, 不摻雜任何情緒:「昨日,許太傅彈劾我窩藏寶藏,算是冤枉,也不算是。」
所有人齊齊望向她,包括蕭拓。他沒想到,她一開口便談及此事,且用了這樣的說辭。
李御史有些激動了,揚聲問道:「如此說來,蕭夫人是認罪了?」
攸寧對他投去一瞥,滿含輕蔑厭惡,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李御史立馬覺得自己被羞辱了,面色由喜轉怒,剛要嗆聲,便察覺到了蕭拓森寒的視線,心頭一驚,縮了縮脖子。
攸寧繼續道:「此事是有緣故的,那些緣故,皇上和許太傅認為是皇室秘辛,我就不說了。
「之於此事,我今日只說兩點:第一,所謂寶藏不在我手裡,我只知尋找的路徑;第二,皇上要寶藏的意圖是用兵,我不贊同。」
「用兵?」不少官員面面相覷,交頭接耳一陣,才討論出最可能用兵的地方是遼東。
攸寧等他們安靜下來才道:「我不贊同用兵,並不是有牝雞司晨的本事,而是因為身在廟堂之外,能常常聽到百姓的心愿——當真有國讎的國家叛臣,便是朝廷為難,百姓也會群情激憤,甘願多承受一些賦稅徭役,送鐵血將士出征。
「而若相反,明明可以觀望、延緩甚至避免的戰事,沒有人願意看到,不願意自己為此過的更清苦,更不願意數眾將士為了那等戰事賠上性命。
「我自己而言,能說的只有這些,關乎大局的利弊,諸位自會權衡輕重。」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轉向皇帝,「當然,皇上放心,我會交出那些東西,但是怎麼用,要經由六部、內閣參詳出個章程。」
皇帝神色木然地嗯了一聲。她現在什麼都不關心,只盼著這勞什子的朝會早點兒結束,她能夠早一些見到自己的兒子。
許太傅笑道:「如此真是萬民之福啊。敢問蕭夫人,何時能夠與內閣六部交接?內閣得了准信兒,才好準備。」說著又向皇帝行禮,「皇上,蕭夫人既然是這樣的態度,足見其到底是深明大義之人,那就不妨既往不咎,接下來,不如在宮裡辟出一個地方,請蕭夫人暫居,有宮人無微不至地服侍著,她也能早些交出寶藏。」
他是想讓攸寧快些離開大殿,她的存在,只會讓他的不安更強烈。另一目的,便是打圓場,讓彼此都能下台,畢竟她去天牢晃了一圈兒,說起來到底是他彈劾之故。
「既往不咎?」攸寧失笑,轉身望住他,「太傅大人,我錯在何處?就這件事而言,你到底知道多少?」
許太傅沒想到她會當眾嗆自己,但終究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當下意味深長地笑了,「便是知道的不多,也促成了如今這最為可喜的局面。夫人很清楚,有些話不說出來,對你只有好處。」
「什麼叫做對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