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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髻皆挽, 不留一絲披下。蓮步姍姍中皆是端肅與沉穩的模樣, 從不錯一個步子, 或者散一縷髮絲。
好似大魏江山,千秋永固。
「阿靖!」杜廣臨入了閣樓,他一貫這般喚他, 從未改過。
「謝頌安要對我們動手了。」榮昌揉了揉尚且疼痛的頭顱,從今日杜若問出那話,又聯想到杜有恪這幾個月給的藥膳,她已經猜出七七八八,「或者已經動手了。」
頓了頓,又道,「你知道的,我殺了謝頌寧。」
「阿靖!」杜廣臨出聲喝住,「休要胡說。」
然頓了片刻,杜廣臨轉了聲色,「殺便殺了,有什麼大不了。」
「是沒什麼大不了。」榮昌笑道,「她為人妻,對夫不忠,為國母,對君無義,原是死不足惜。」
「那你如何知曉謝頌安要動手的?」
榮昌得此一問,面上笑意愈盛,連著眼中光芒都更亮了些,她定定看著杜廣臨,「瑾瑜發現的,阿蘅今日特來相告。」
「瑾瑜……我果然沒看錯人!」
「我是告訴你,瑾瑜發現是我殺的謝頌寧。」榮昌推了盞茶給杜廣臨。
杜廣臨面色突變,一時間竟怔了片刻,半晌才道,「他如何知曉?陛下……陛下是不會告訴他的……」
榮昌難得見杜廣臨這般失色,頓覺常日憋在胸腔中的一口氣吐了出來。只站起身來,拂了拂廣袖,眺望遠方。
「今日本殿心情不錯,邀你來此,只是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好心給你提個醒。別錯了主意。德妃母族確實無有倚仗,瑾瑜也的確非嫡非長,但明顯,他不受你控制。按這幾月情形,你大概已經瞭然,你控制不了他。」
榮昌嘆了口氣,聲色溫和了些,「即便阿蘅未作皇后,杜氏如今也已是烈火烹油的榮耀,你該知足了。至於其他,再貪……你便沒有心了。」
「何況,你該慶幸,她未做皇后。」
榮昌轉身離去,徒留杜廣臨一人立在閣樓中。
「阿靖!」片刻杜廣臨開了口,「既瑾瑜傳訊而來,我們且備著護好自己,解他後顧之憂。」
榮昌輕哼一聲, 「算你良心未泯。」
而太子府中,謝蘊持著木勺,挑著碗盞中一顆指甲大小的藥丸逗弄。她接謝頌安命令已有兩日,卻始終沒有動手。原是有機會動手的,她日日前往德妃處請安,隨德妃同去長樂殿侍疾。
原不過是不想這麼快遂了他的願罷了。
今日,眼線又傳了話,便知左右躲不掉了。此刻正將藥丸碾成了粉,淡淡海棠花香彌散開來。她將粉末敷在自己手腕,敷了兩下,尚覺繁瑣,便直接整個倒在了垂地的流雲水袖上。
陛下寢宮的香爐內,置著一點香料,需她以海棠花催一催。
謝蘊笑了笑,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到底不是謝頌安嫡親女兒,他怎麼會在乎!
索性不過片刻,她能偷得一線生機。
只是這片刻的毒藥,對那久病纏綿的天子,當是一味催命劑。
踏出府門的時候,她看見魏瀧和凌瀾正從寢殿走出。
「妾身見過殿下。」謝蘊朝著魏瀧行禮,又與凌瀾平禮見過。
「可是要去母妃處請安?」魏瀧走上前來,扶起了她。
他原對她很好,成婚的四年裡,兩人一直舉案齊眉。只是稍有遺憾,她始終也無能懷上孩子。
先前還是在王府,他常日在她房中,床幃之間也是似水溫柔,伏在她耳畔輕訴,「阿蘊,你真好。」
「要是有個孩子,便更好了。」
後來,又因德妃催促,她亦喝了許多坐胎的藥,蹙著眉一碗一碗的咽下。反倒是他,看不下去,直接便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