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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珣扯了扯嘴角,垂眸不再說話。
杜若便又回頭望向杜有恪,輕輕將他手放下,儘量捋順他的逆鱗,「兄長非要他說第二遍做什麼,還嫌阿蘅不夠難堪嗎?」
「阿蘅……」
「三哥,我與他到底還是夫妻。這般劍拔弩張,難堪的不還是我嗎?」杜若拉著杜有恪的衣袖,溫聲道,「你今日將他打一頓,氣是出了,看在父母面上,他的確不會怎樣。可阿蘅還在府中,府中諸人會怎樣想阿蘅,傳出去,他人又會怎樣想杜氏?」
杜有恪經不得杜若這般柔聲細語,乖順懂事的模樣,只揉了揉她發頂,嘆聲道,「你且忍忍,我去同父母說,讓你和離算了。我好好的一個妹妹,旁的給人糟蹋!」
話畢,也不再看魏珣,只甩袖離去。
杜若看著杜有恪離去的背影,突然面上便揚起一抹笑意。
這世間,三哥是唯一個毫無保留愛著她的人。她的三哥,幾乎全部的喜怒哀樂皆因她而起,亦因她而散。
「多謝!」魏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杜若這才回過身,只是待雙眼迎上他眼神的一瞬,她驀然往後退了退。然後她不由自主地望向院門,只是已經沒有了杜有恪身影。
三哥總是讓她安心、快樂。可是魏珣,便總讓她覺得難過。尤其是今日見到他的一刻,心頭便覺壓抑又酸澀。
她深吸了口氣,左右很快便可以離開他了。此後山高水遠,當是各自安好。
這般想著,她心中稍稍平靜了些,只恢復了如常神色,「今日讓你挨三哥一頓打,怕是得要了你半條命。我怕你屆時寫不動和離書。」
魏珣看著她,笑意更明朗些。
杜若嘆了口氣,「如何病成這幅樣子?我以為……」
「以為只是你散出的話,誆我父母的。」
「先頭就是誆騙的。」魏珣笑道,「這幾日才病的,左右天氣冷了些,染了風寒,不是大事。」
然話音才落,忍了多時的喉間澀癢再度湧起,一時間咳嗽連連。
杜若看著他,想給他倒杯水,卻也不知為何,愣是沒動。待想要抬步去殿內拿茶盞,他已經不咳了。
杜若環顧著蘅蕪台,她剛甫一踏入,便聞到濃重的湯藥味,如今站在魏珣身側,更是藥味繚繞。而寢殿裡頭的熏爐,炭火更是燒得比尋常旺了許多。
若非體虛久病,以他的身體,根本無需這般。然他既這般說了,她也不願揭穿,反正王府中有的是醫官奴僕,再不濟,宮中的太醫原也任他使喚的。
「要傳醫官嗎?」杜若看著他因劇烈咳嗽泛起紅潮的兩頰,到底還是開了口。
「不必!」魏珣喘過一口氣。
杜若點了點頭,只覺兩人間也沒什麼話好說,便道,「我還有事,需出府一趟。」
已經兩個時辰了,她驀然覺得有些心驚。
這些日子在家中,雖然杜有恪接她回去時,說父親舊疾復發是一藉口,但許是隆冬嚴寒,竟真的有些發作了。
父親的舊疾原是早年任司空一直時在戰場上落下刀劍傷,原也不是太嚴重。只是十五年前的魏梁之戰中,胸口受了箭矢貫穿傷,便扯出了全部的病根,成了宿疾。太醫再三叮囑,一不可沾不得酒水,二不可受嚴寒。若二者同患,可有生命之虞。
杜若記得,前世里,便是在永康二年,父親誤食了含酒的蜜餞,引出舊疾,又值隆冬時節,寒氣逼人,竟是病來如山倒,不過數月便與世長辭了。
父親離去的那日,正是母親周年祭。鄴都高門,皇室宗親間,既感慨半生征戰的父親因一顆蜜餞而逝只覺世事無常,又皆讚嘆父親與母親恩深情重,同日而亡,亦算美談。
不沾酒水自可人為控制,然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