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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載,育有四子一女。早年間杜廣臨任司空一職,或出征,或歸來,天子十里送迎,榮昌則是百里相隨。杜有恪更是榮昌身懷六甲,伴在杜廣臨身側,生於戰場之上。而生杜若之時,因與杜溫恭乃雙生子,榮昌年長難產,杜廣臨寧棄雙生子也要保住她。
這些,魏珣雖未親眼見過,然數十年,自是人人皆知、稱道的事。
這樣的情份,如何便成了貌合神離?
只是看杜若眼下情境,當也是不知的。魏珣見她難得歡愉,便也不舍告知,只傳了千機閣,繼續暗中查探。
而杜若,見他將熏爐挪近,也沒有推辭,只將雙足微微挪去。
她近日心情是不錯,但身子卻有些不適。已經連著三日,手足寒得厲害,小腹時不時墜痛。原以為是月信將至,卻又絲毫不見影子。
魏珣轉身從一旁的暗格內,拿出一個酒囊遞給她。
杜若愣了愣,待解開口,湊近一聞,竟是一股棗香微辛的味道,且熱氣瀰漫。
「……姜棗糖水?」杜若面上有些燙,然一瞧是個酒囊裝著,且還是個行軍囊,不由便想笑,到底忍住了,只彎了彎眉眼,小口飲去。
「車內顛簸,茶壺易灑,便用了這個。」魏珣亦有些報赧,他在飲食上,除了挑剔菜品,連食具也挑。
「套個外裳不就行了。描金刺繡的那種!」杜若輕輕吹了下,又飲了兩口,方覺腹中暖了些,一時人也舒暢了點,便玩笑了一句。
「等回去,我吩咐繡房。」
杜若本還想再飲一口,聞言便愣在一旁,也懶得再理他,只微揚著嘴角繼續飲下。
不多時,便到了安合門。
「還有嗎?」杜若指著手中已經空了的酒囊。
「有!」魏珣笑了笑,抽開暗格給她看,「一會直接送去皇兄的小廚房,裝在酒壺中當成御膳送你桌上。」
兩人下了車,便又恢復成傳聞中夫妻情盡的模樣。
風雪未停,寒氣一逼,魏珣就忍不住咳起來。杜若在他身後,伸手為他拍去。
魏珣還在咳,只是背脊被杜若拍上的那一刻,他整個人所有的神經都繃住了,只掩著鼻口轉身,待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的時候,雙眼已經又熱又紅。
「當是謝你的糖水。」杜若笑道。
她的話,比風雪更冷,足以讓人清醒,「我們,還是算清楚的好。」
第49章 驚變(修) 從今往後,你只是信王妃。
除夕宮宴, 來此赴宴的皆為正八百的皇親國戚,說白了便是沾著天家魏氏血脈的宗親方能參此宴會。
然今歲有破例,尚書令凌仲胥亦來此赴宴。原是淑妃有了身孕, 方有此殊榮。
上座之上, 魏瀧身畔, 坐的便是盛裝出席的凌瀾。其實才有的身孕,還未顯懷, 她卻已經棄了玉帶腰封, 倒也渾不在意衣袍的鬆散,掩去她原本的纖美扶柳之姿。
只是舉手投足間都表現出對這一胎的看中。實乃近兩月, 後宮已經有兩位有孕的妃子滑了胎,其中貴嬪宋氏更是孕七月胎死腹中,母子懼亡。
如此, 凌瀾不得不憂心膽怯。她雖還藏著年少情意, 此間亦忍不住望向下首第一位上的魏珣,卻到底母子連心,更愛著腹中孩兒。
只是,當看到魏珣處空出的那個位置, 凌瀾還是不由緩緩握緊了雙手。後宮日子難捱, 若是嫁給的是那人,是不是便不必這般擔心受怕了?
她忍不住又瞥了眼,看著那一襲清瘦了許多的身形, 只兀自晃著酒盞, 面上笑意淺淺, 卻絲毫沒有盈入眼眶。
而原該在他身畔的杜若,此刻卻饒膝在榮昌和杜廣臨處,奉茶問安, 談笑晏晏,看不出半點失寵難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