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第1/3 页)
洗第三遍時沒有乾淨內褲了,容氏偏偏來敲門了,在心靈瘟疫中,只要關心她的人就知道她在折騰什麼。容氏把新內褲給她,又教她怎麼應付一輩子的考驗。田鳶可長了見識,弄玉還沒長胸脯就來初潮,胸脯怕是長不大了。後半夜,她揉著自己的胸脯審問它們:&ldo;說說,說說,你們怎麼想的,是不是就算了?&rdo;揉著揉著,她覺得舒服透了,她腦海里浮現出壞書里的情節,雖然會被別人偷看到,可她忍不住,忍不住,就是忍不住,睡不著,睡不著,就是睡不著。第二天起來,她發現花圃里的黃花都變成了紅花。&ldo;啊!討厭!&rdo;她一邊揪花一邊想,&ldo;我洗自己的水,你們倒喝得快!&rdo;
夢境
現在的城堡里是人人自危,就連不熟悉的人之間的空間障礙也不存在了。&ldo;不死草&rdo;停止了已經做了十幾箱子的疫情記錄和配昏了頭的二百多種方子。更多的住戶往山下搬。百里桑,這個在心靈瘟疫前期隱藏得最深的、穴居的傢伙,終於跳了出來。雖然他終日緊閉門窗,但這些在人們眼裡已經是透明的了。誰都能看見他捧著一卷書自慰,麵條甚至能辨認出書上是&ldo;期我乎桑中,邀我乎上宮,送我乎淇之上矣&rdo;之類的詩句,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兔子窩已經成了透明的舞台。每次自慰他都追悔莫及,他覺得小雞雞總有一天要被搓掉。百里冬拖著棍子來砸他的門時,他正在寫詩。在餐廳里,百里冬聲震屋宇地呵斥他:&ldo;打起精神來,膿包蛋!&rdo;田雨在旁邊鼓著眼睛大口大口吃飯,一點沒有遭災的樣子,百里冬就從這時候喜歡上田雨了。在心靈瘟疫期間,只有這孩子達到了他心目中的男子漢標準‐精神抖擻,光明磊落,無所畏懼,等等。
當疫情發展到一個人可以進入別人的夢境時,田鳶知道厲害了。弄玉的夢發生在有迴廊、池塘、花園和重重疊疊的殿堂的深宅大院裡,院牆是白色的。他飄在空中偷看她,沒被她發覺,她在划船,劃著名劃著名,池水變紅了,變成了一池血水,她往花園裡逃,在霧靄中遇到一個沒有面孔的男人,她投入這個男人的懷抱,光著身子,讓這個男人撫摸她、親吻她、壓倒她,田鳶在夢中分享著她的快樂,和她一樣感到那個人的撫慰是一種氣流,令人舒適到極點,他的臉時隱時現,像篆書的&ldo;羊&rdo;字,有時又變成篆書的&ldo;牛&rdo;字,上半部像夜叉,下半部和&ldo;羊&rdo;字一樣細長尖銳,當它變成牛兒哥的臉時,他們倆都驚醒了。
&ldo;牛兒哥!怎麼會是牛兒哥!&rdo;他們倆都在心中驚呼,隔著好幾十丈的場院。他們的聲音在彼此心中清晰得像當面說話。弄玉說:&ldo;搞錯了,夢裡那個人,我不認識。&rdo;田鳶卻深信不疑:&ldo;是牛兒哥,就是他!瞧那張白臉,那雙小眼睛!&rdo;弄玉發脾氣了:&ldo;你在想什麼!他是我哥!我怎麼可能夢見我跟我哥……&rdo;田鳶說:&ldo;他不是你親哥!&rdo;弄玉說:&ldo;好啊,好啊,你一定要這麼想,好,我不要臉對吧,你瞧不起我對不對,沒辦法,我總不能死吧,你就生自己的悶氣吧!你這個敏感的男孩!偷窺狂!咦,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rdo;吵完這一架後,弄玉卻不由自主進入了田鳶的夢境,她不是一個偷窺者,而是夢裡的角色,田鳶夢見了三個弄玉,一個在屋裡讀書,一個在走廊里唱神曲‐那走廊正像田鳶小時候祭祀時經過的那樣,牆上插著無數許願的香‐還有一個在房頂上騎馬,田鳶猶豫了一下,到房間裡陪第一個弄玉讀書,弄玉趴在書案上睡著以後,他走到院子裡找另外兩個弄玉,卻碰見了如意,如意說:我發現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