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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如一面破碎的鏡子,變成黑白的顏色,默不作聲地演繹,秋闌呼吸不暢,臉燒得通紅。
飛雪宮,乾元殿。
五日一次的議會,臣子們整整齊齊地跪伏在地,白色的衣擺在地面鋪成一片雪白。
眾臣對王子殿下的教育事宜一直很頭痛,王子畢竟是未來的雪族之王,他們不好發言,但王上也忒不上心,王子已經八歲了,還沒受過正經教育,這在雪族漫漫歷史中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如今王上總算下令,命林詞將軍暫且教養殿下,可算讓大臣們鬆了口氣。
受命的林詞將軍卻頓了頓,跪趴到殿中央位置:「臣斗膽,殿下乃萬金之軀,為何要讓一個人族做殿下侍讀,出入內宮?」
不愧是林詞將軍,雖然眾臣也對這件事情很好奇,但敢如此直接問出來的只有他了。
易歸雪坐在高高的神台上,距離太遠,足夠讓臣子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精緻的眉眼間是難以掩飾,無法抑制的躁動。
這是不該屬於雪神的感情,自從那個人族出現後,如乾燥平原燎起的火星吹開一片大火,情難自禁,心神被牽動。
所以在兒子說要讓那人族做他的侍讀時,連思索都沒有,就鬼使神差地答應。
畢竟……他們真的太像了,像到讓易歸雪失去往日的冷靜自持,運籌帷幄。
雪王一直沒有說話,讓大殿的氣氛沉寂,無形的威壓陡然在大殿裡鋪開,臣子們大氣都不敢喘,趴在地上的手心出了一層虛汗,盯著地板不敢亂看。
林詞也是同樣的姿勢,不過他的臉色很難看,蒼白的手掌握起來,太過用力,血管都凸出來,目光中夾雜著不甘,怨憤,以及嫉妒。
侍衛長倒是很遵守承諾,應該已經給兔牙打過招呼。
秋闌生病了,病的很重,高熱讓他神志不清,耳朵嗡鳴,甚至分不清過去與現實,虛幻與真實。
他在床上躺了幾日,沒有人找他,兔牙也沒來找他的麻煩,只有好心的廚娘每日過來給他送飯,否則他死在這怕是都沒人知道。
秋闌清醒時就盯著窗欞發呆,幾日功夫像是將前塵往事全過了一遍,一時產生些迷惘情緒。
胡思亂想間,窗欞突然發出一陣輕響。
秋闌屏住呼吸,有人在外面推窗戶。
他慢慢坐起身,看著窗戶被輕輕推開,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同時露出推窗的小手,又細又白,柔柔軟軟的。
一個披散著銀髮的小腦殼探頭探腦地看進來,正對上秋闌的視線。
秋闌瞪大眼睛:「殿下……」
他還沒說什麼,易錚目光一凜,一把將窗戶完全推開,氣勢洶洶地爬進來,像個小豹子似的衝到秋闌床邊,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你這幾天都去哪了?為什麼沒去那個院子?」
秋闌聞言一愣,難道易錚每天都去相遇的和盛殿找自己?
為什麼?
他咳嗽了一陣,道:「前幾日我病了。」
易錚整個小身子都趴到床前,臉湊到秋闌面前,直勾勾盯著他半晌,鼻尖一聳一聳的:「我要玩,快點起來陪我玩!」
這個人族身上果然很好聞,暖暖的香香的,他真的好喜歡,殿下很大方地決定先原諒他。
秋闌對上那雙烏溜溜的眸子,心軟成了一團,像被一雙溫暖的小手攝住心神,放柔聲音:「出去受寒,我的病又要加重了,我今天給殿下講故事好不好?」
易錚撅起嘴,腳尖在地面划來划去,不情不願地嘟囔:「你怎麼這也玩不了,那也玩不了,那麼沒用啊。」
看起來很不高興。
秋闌心裡有點慌,怕易錚真的走了,他抬起胳膊對著易錚,討好地彎起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