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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遵循承諾,替他的弟弟阿衍,替秋家人報了仇,可他並未產生大仇得報的歡欣,腦海中充斥著錦鳳清和錦鳳淺死前的哭聲哀求,其餘人的怨毒咒罵。
愧疚?後悔?同情?
好像都不是,他只是……突然不知道這一切有什麼意義,老天讓他重生這一趟,只是為了讓他知道自己的死因,讓他看看秋家的慘烈下場嗎?
其實那一年在天焰城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他早該死了……
端陽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秋闌陡然空蕩的手突然被一雙更冰更涼的手有力地握緊,即使不回頭,他已經通過那攝人心魂的雪松香氣知道站在自己背後的人是誰。
「你怎麼來了?」他問的有些干。
易歸雪聲音沉沉:「你一直不回來,我怕你又不想回來了。」不難聽出藏匿在這句話里的強勢——
不管你想不想回來,我都會來找你,將你帶回去。
秋闌呆愣了一瞬,卻並不反感,突然釋然,是了,原來如今他不再是禹禹獨行,不用再擔心危險和意外,不用再承受要去送死的孤獨和恐懼,有人會一直拉著他的手,等他回去。
他回握住那隻強勢的手,轉過身正對易歸雪,用額頭去蹭了蹭易歸雪的銀髮,親了親他淡色的唇,一觸即離,沒有任何別的意味,卻足夠訴說發自內心的親昵。
「走吧,我怕錚兒遇到危險。」
易錚不太可能遇到危險,作為雪神與月神的血脈,他有足夠在自由之地橫著走的實力,一路將魔物們殺回老家,他還有閒心坐在塔頂看太陽越過雲層,東方晨曦初亮。
兩旁的民眾已經偷看易錚殺魔物偷看了很久,大約因於人族的趨光性,在這時,他們終於有勇氣走出各自的屋子,街道上依然很亂,但再沒有那些肆虐的魔物,隨時要撲上來取他們性命。
他們看到塔頂的小少年五官精緻得不似人間,身上的衣物也是從未見過的仙氣飄飄,不知有誰率先跪下虔誠地喊了一句:「神君慈悲,救苦救難。」
其餘民眾這才如夢初醒,是啊!他們可是眼睜睜看著這位小少年輕而易舉收拾了那麼多魔物,那些世家之人平日裡耀武揚威這種時候卻早都逃得沒影,這小少年卻特意來救他們,而且看穿著長相都如此脫俗,不是神君是什麼?
於是,所有人都突然跪下,虔誠地大喊起「神君」。
易錚有點懵,下意識不敢再吊兒郎當地晃腳丫子了,不自在地站起來,他雖然打小知道自己是未來的雪神,要像自己的父王一般受雪族朝拜,但知道和身臨其境不是一回事。
更何況現在拜他的這些人,不是雪族,全是人族!
秋闌和易歸雪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秋闌也懵了,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出面。
易歸雪冷靜地看著這一幕,抓著秋闌的手,仿佛站在塔頂有點無措的易錚不是他自己的兒子似的:「自由之地世家之人所剩無幾,魔物到處流竄,這裡確實需要一個人鎮著。」
秋闌不可置信:「誰?」
「他既然有月神血脈,留守自由之地,再合適不過。」
說這話時,易歸雪沒正臉對著秋闌,也就沒讓秋闌看到他眼裡的暗光,他才不管阿闌是不是月神,他不會容忍阿闌留在自由之地守護這裡。
阿闌只能跟著他回雪族。
易歸雪給自己找補:「你去問他,他一定願意。」他了解自己的兒子。
易錚是不是心甘情願答應的,或者說是因為什麼而答應,沒人知道,總之,最後秋闌還是跟著易歸雪回到了飛雪宮,成了這座宮殿的另一個主人。
他的小主人呢,暫時留在自由之地,和兩個新任的小神侍搗衣和寒衣一起,守護著自由之地,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