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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王告訴你的麼?」
他那時候打來電話時,明顯已經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田羽昔猜也只能是小王告訴他的,畢竟她是凌晨時離開別墅,李阿姨和所有傭人那時都還睡著的。
「嗯,出國前,我叮囑過他,你這邊有任何事情需要幫助,都叫他第一時間通知我。」
田羽昔紅了眼睛,一句「謝謝你」說的哽咽。
男人俯身過來,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別和我這麼客氣好嗎?」
「不是客氣,你知道的,我那時身邊除了嚴若丹,沒有別人了,要不是小王全程幫我處理事情,我會很無助,而你,也在第一時間趕回來陪我,段京洵,你對我的這份好,我不知道該用什麼還。」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不用還,我對你好,從來不希望你用什麼還。」
聽了他這句話,田羽昔淚水霎時間撲簌而下。
段京洵沒有制止她哭泣,反而坐在床邊,輕輕的擁著她,去用側臉貼著她的臉頰,用自己的溫度給她力量,也陪她把痛苦的情緒釋放出去。
哭夠了,田羽昔顯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憊感,段京洵擁著她問:「我叫李阿姨煲了雞湯給你,我們回去喝好不好?」
她無力的點點頭。
出院回家。
李阿姨看到田羽昔慘白的臉色時,心裡一時間也很難過,想說點什麼安慰,可又不知道說什麼,最終只是拍了拍她的手,給她盛上一碗熱騰騰的雞湯叫她喝。
田羽昔胃口不好,只勉強喝了一半就放下了。
段京洵知道她現在這個狀態,也不能強制她吃東西。
就只能陪著她上樓休息。
她說要回房間洗個澡,段京洵就摸摸她的頭說:「去吧,別洗太久,出來後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情,就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
從醫生宣布搶救無效的那一刻開始,田羽昔就始終處於一種游離的狀態,她是悲傷的,可又好像不是特別悲傷,就像是負責悲傷的那根神經上了一把鎖,靈堂內,迎來送往那些親屬,不管平日關係是否親近,弔唁時,他們都會落下兩滴淚,可她沒有眼淚,一雙眼空洞洞的,和外面陰沉的天色一般無二,她有那麼一刻,甚至懷疑自己其實沒有那麼愛自己的母親?
難道她是沒有心的麼?
她曾經那麼害怕分別,她的痛苦都是假的?
她懷疑,憤恨自己。
像機器人一樣,洗過澡,躺在床上去睡覺。
睡到一半,忽然睜開眼睛,淚水毫無徵兆的流出來,悲傷的情緒也是開閘的水,洶湧的,淹沒了她。
腦海里出現了母親的臉,出現了父親的臉,出現了過往那些幸福的畫面。
她按著胸口,那裡好痛,像是被挖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她不能呼吸、淚水從眼眶中流出,又倒灌回心臟。
她是了,沒有親人了,從此以後逢年過節,都要一個人躲在屋子裡慶祝,外面熱鬧歡喜的氣氛再也不屬於她,也再不會有人對她噓寒問暖,對她嘮叨,她是斷了線的風箏,任她飄到何處,都沒有人再在原地等候她,牽引她。
寂靜的房間裡,都是女人壓抑到極致的哭聲,這聲音徐徐地傳遞出去,叫門外聽了許久的人也跟著心痛,
房門敲響,是段京洵的聲音在問:「昔昔,我能進去嗎?」
她沒說話,只是顫抖著走過去開門,看到人的一瞬間,她就撲進了段京洵的懷裡,男人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他將她抱起來,一起回到床上,之後又將她摟到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肩上,任由她的眼淚濕透了他的衣衫。
沒有人說話,房間裡只有她細細的抽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