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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曲已經認出這隻貓就是上午見過的那隻,但也只清清冷冷、言簡意賅的回答了兩個字「不是。」
山海極巔的峰巒太高,不可能有野貓出現。
楚也摸了摸下巴「那難道是哪位師長養的貓,跑到這兒來了?」
顧懷曲並不在意,只是逕自將桌上的藥瓶繃帶收起來了,淡道「把它趕出去吧。」
「喵嗷!」
郁承期發出一聲堅決的抗拒,可沒人聽得懂。
楚也已經朝他走過來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誰也不敵,於是索性就跑,先是竄到窗下六斗柜上,又縱身蹦上紫檀百寶架,從名貴的青花瓷瓶擦身而過,啪嗒落回地面,疾跑幾步輕盈一躍,跳上桌子。
楚也饒有興致,一邊說一邊擼袖子去抓它「瞎跑什麼呢小崽子,這兒的東西摔壞了你可賠不起!」
「嗷!」
滾!
楚也就跟在青樓里抓姑娘似的,奔著就過來抓,仿佛還覺得挺有趣,頗為興致昂揚。
「楚也。」顧懷曲及時叫了聲。
他眉間微皺,有些嚴厲地提醒「不要嚇到它。」
「是。」楚也聽見呵斥聲稍微收斂,放緩腳步,儘量溫和地朝貓靠過去。
郁承期看見他就煩,豎瞳緊緊厲盯,發出幾聲警告的低吼。
那狗東西卻用招貓逗狗的聲音朝著他道「小貓咪,別怕啊這兒有好吃的,快來快來。」
「……」
按理說,楚也長得挺俊俏。
聲音也好聽,年輕有才,尤其受那些青樓女子的喜愛。
但郁承期聽見他的嗓音只覺得一陣油膩噁心,厭惡地朝他咆哮一聲。
楚也站在桌子不遠處,略微彎下身跟他平視,興致盎然好似一個神經病,自以為有趣的學他「嗷嗚!」
郁承期「……」
楚也學一聲還不夠,沒完沒了的又朝著他學貓叫,像個傻子「嗷嗚嗷嗚」拍了拍手,口中發出逗趣聲,「別怕,過來!」
郁承期不說話了,盯著他的豎瞳里漸漸鄙夷。
接下來整個殿裡的嗷嗚聲持續了好半晌,他靠近一步,貓崽就後退一步,很快變成一個追一個跑,在偌大的殿裡展開追逐,屋裡聽不見貓叫,只聽見一人在嗷嗚個不停。
終於待到顧懷曲看不下去了,忍無可忍,面露嫌冷地叫停「夠了!」
他走過去將手裡一隻藥瓶塞進楚也手裡,冷怒道「這瓶藥是新的,明日自己換上,稍後別忘了去宗主那裡,把任務再匯報一次。這裡沒你的事了,出去!」
楚也捏著藥瓶,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沒規矩的行為。
企圖裝傻挽回「師尊,我方才就是鬧著玩玩,抓只貓簡單呀!弟子這就……」
「出去!」
顧懷曲冷冰冰地重複了一遍。
楚也大氣都沒敢喘一聲,尷尬地笑了笑,頰邊有很顯風流的酒窩「那、師尊您忙,弟子告退了……」
郁承期在一旁冷眼暗嗤,目送著他滾蛋。
隨著殿門咯吱一聲閉合。
殿內瞬息安靜,只剩下顧懷曲和一隻貓。
顧懷曲轉過身來,目光看向它。
郁承期也不動,就這麼直勾勾的跟他對視。
顧懷曲喜歡小動物,郁承期知道。
顧懷曲這個人,身為人師的時候或許有些嚴厲可怕之處,但實際上近距離接觸起來,又不難發現他心腸很軟。
而且是善惡能辨、是非分明的軟。
若是誰有幸再跨入他心底里的那道坎,又會恍然得知,顧懷曲口中的大義與天下並非只是說說而已,而是銘刻在骨髓里、和他身體中流淌的血液一樣,一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