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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那大夫只問府里可養貓的?
府里不曾養貓, 可偌大的沈府, 隨意尋只野貓來倒也不是難事。
沈儒璋遂揮手交代下去,不多時,便見小廝抱來了一隻黑貓, 吳嬤嬤上前去接。
大夫作揖道, 「有孕之人確不能多食紅薯, 可少夫人言明只用了一塊, 原也無甚要緊。」
「可倘或與蟹一同食用, 一來蟹寒,有孕之人通常是避之不及,二來麼,若與紅薯一道食用,兩兩相剋, 便會腹痛。」
大夫頓了頓,復道,「想來,點心上教粘了蟹粉的。」
大夫說的這般清楚的,在場已然無人不懂。
沈儒璋見罷, 沉了眉,何以好好的紅薯點心會粘了蟹粉,自然有人有意為之。
隨即起身朝大夫道, 「如此,便有勞大夫了。」
大夫能在大戶人家裡頭替人看病搭脈,自然是慣會瞧眼色的,如何能不懂這是下逐客令了。
朱門辛秘之事,自然知曉得越少越好。那大夫隨即提了藥箱,拱手告退去了。
——
霜澶心裡忍不住踱起了邊鼓,現在還未入秋,大街上的蟹行都無人賣蟹,自己更是連蟹的影子都不曾見過。
可捉賊拿髒,雲氏眼下既想栽贓自己,想來做了十足的準備。
霜澶猛然想起雲氏進門後,佯裝熱切還拉了自己的手,莫非是那個時候?究竟是雲氏那方帕子還是雲氏的手?
霜澶心下大駭,隨即低下頭貼面,悄悄得將撐在地上的手挪至臉下,遂用心得嗅了嗅。
果然——
幾不可聞的腥味——
雖掩蓋在濃郁的胭脂味之下,可霜澶湊得這般近,依稀還是能聞得到……
霜澶寒毛卓豎。
依大夫所言,那點心上既粘了蟹粉,可柳氏、燕歸、自己,都碰過那碟子點心,如何定自己的罪?
總不見得要將柳氏也一道拉下水吧,沈肅容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霜澶隨即想到,柳氏與雲氏用完膳,燕歸早就伺候淨面了的,就算柳氏手上原本有,想來眼下也不會再有了。
可依著霜澶對雲氏手段的了解,雲氏絕對不止於此,想要人贓並獲,讓自己無半分還手之力,保不齊現在自己的房內也被她放了贓物了吧。
不對,那雲氏今夜都不曾有機會往別處去,遑論初來瀘山院,應該連自己的房間都尋不到吧?
既如此,眼下就只剩自己手上的這點子蟹腥味能教她猖狂的?
霜澶窮思遏想,絞盡腦汁也委實想不出頭緒,只得提心弔膽看那雲氏還待如何出招,心道,所謂凌遲,當真不過如此了。
——
吳嬤嬤捧著黑貓,拿了一塊點心至黑貓鼻尖。
雖是野貓,想來平日府內的女使們都是餵慣的,竟不怕人。
那腥氣之物自然是最愛,果然,在稍稍且嗅且退幾個來回之後,便經不住誘惑,輕吐小舌舔弄了起來。
王氏見狀,再也按捺不住,「來人!快,將她們的手都攤開!」
話音才落,便從外頭跑進來幾個老嬤嬤,也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聞言便來抓霜澶一眾丫鬟的手。
丫鬟便也罷了,竟還有膽大的婆子拿出要對柳氏動粗的架勢來,燕歸自然不讓,只奮力擋著,可嬤嬤們人多勢眾,三兩下便將燕歸制住了。
霜澶也不曾想到這王氏竟會這般行事,與當眾教人打了柳氏的臉有何不同?
這時,沈肅容倏地起身,朝沈儒璋作揖行頓首大禮,只沉聲道。
「父親!」
沈儒璋聞言沉眉,面色怫然,隨即抬手拍了桌角,看向那王氏。
柳氏好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