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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不是一個都沒吃?
雞要留到過年吃,雞蛋也要攢到那時候?
陳碸抹了把臉,他把鍋洞前亂糟糟的松毛掃到一邊,又將灶台擦了一遍,忙完就回到裡屋。
床上的人在睡覺,被子被他踢在了床角,一點都沒蓋,他的睡姿不是蜷縮手腳抱住自己,或者翹腿大咧咧,而是平躺,很規矩的將自己局限在一個範圍里。
他的身上穿著乾淨的花襯衫和西褲,腳上套著白襪,襪筒拉到腳踝上一寸,兩邊對齊。
換下來的髒衣服放在床尾,疊得很好。
陳碸看青年那麼睡,有種悶在罐子裡的窒息感,他深深喘息:「梁白玉?」
沒有反應。
「白玉?」陳碸又喊。
依舊沒動靜,呼吸的頻率也沒變。
床裡面的窗戶沒關,有風往裡吹,涼絲絲的。
陳碸把掛在鉤子上的蚊帳放下來,塞進床被底下,壓了壓。
做完這個動作,陳碸輕手輕腳去書桌前,小心拉開了中間的抽屜,他翻到標記為「9」的藥瓶。
打開蓋子,入眼是一粒粒的黃白色膠囊。
那次他隨意打開的這瓶藥,覺得膠囊有點熟悉,沒聞出味道就放了回去。
這回陳碸倒出來一粒,偷偷放進了褲兜里。
梁白玉被窗戶上的敲擊聲吵醒,他有幾秒的茫然,緩過去了才去開窗。
外面下小雨,趙文驍打傘站在窗外,叫他吃晚飯。
「怎麼一天三頓都叫我去。」梁白玉剛睡醒,頭髮亂亂的,他掀了下微紅的眼皮,「煩人。」
「我是為你好。「趙文驍語重心長,「一看你就是平時不按時吃飯,才會那麼瘦。」
「這你就錯了。」梁白玉的鼻息裡帶出一聲輕笑,「我回來前,每天都是少吃多餐,飲食規律到可以拿計時錶計算。」
趙文驍明顯不信,當他胡扯。
「有人說看到那個誰,姓陳的從你家出來。」趙文驍從傘下探頭。
「什么姓陳的,他叫陳碸,石頭風的碸。」梁白玉說,「多襯這個村子啊,我第一次聽他名字,就覺得有股家鄉的味道呢。」
趙文驍不是很贊同,也沒往下接話:「當兵的退役了?」
梁白玉眨眨眼:「不知道。」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跟他來往?」趙文驍的反應不小,英挺的輪廓線條都蹦了起來。
梁白玉笑眯眼:「不行嗎?」
趙文驍說:「白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他跟玲玲不清不白的,又接近你……人品上不是很……」
「你再說,我就要關窗戶了。」梁白玉用的是開玩笑的口吻,不像是真的動氣,可他的眼裡沒有笑意。
趙文驍訕訕道:「抱歉。」
「好嘛。」梁白玉把長發攏起來,扎了個小馬尾,他那雙眼又有了能困住人的風情,「晚飯都有什麼菜啊。」
趙文驍說:「都是你喜歡吃的,你還是別過來了,我給你端過去吧。」
梁白玉聽趙文驍這麼說,就又縮回了被窩裡。
沒叫他菩薩,只讓他少裝點飯。
趙文驍沒有馬上就回自家院子,他轉轉傘柄,提起了張母,說是真的瘋了。
「我跟她說了半天話,她都沒反應。」趙文驍挺感慨的,「想當年,她沒少帶我們去山裡玩。」
梁白玉一臉困惑。
「你不記得了,小時候大家的關係都好,無憂無慮的。」趙文驍聽他咳嗽,便說,「你關窗吧,一會我來找你。」
梁白玉把窗戶關上,小雨點打在玻璃和木條框上面,流下道道扭曲的水痕。
他對著玻璃哈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