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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大的陣仗,小太子再不敢多言,萎靡頹敗了好幾日,終是徹底地將那說起來古里古怪的事情掩藏不語。
只是光陰流轉,年歲漸長,有時想起這一樁奇事卻還是不免晃神。
殿前燭火明亮,暈了一室的暖光。
王內侍躬身奉茶,淑妃側立在旁與愣神的年輕帝王輕搖絹扇,眼覷著桌上已經泛黃的畫像,抿嘴含酸,&ldo;這是哪家姑娘,叫陛下如此心心念念的,不若明兒個請進宮來?&rdo;
男人瞥了她一眼,淡淡道:&ldo;你若真能將人請進宮來,也是你的本事,行了,無事便退下吧。&rdo;
淑妃臉色微變,曲身離開。
王內侍上前輕聲問道:&ldo;陛下,這畫……&rdo;
年輕帝王靠在椅背,皺眉嗯了一聲,將那塊碧玉佩系在畫軸,&ldo;收起來吧。&rdo;
王內侍卷好畫,腳步輕緩,走至殿門前隱隱聽見身後有一聲輕嘆。上首的皇帝端著茶,神思恍惚,無奈搖頭。
究竟是南柯一夢,還是年少奇遇,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
……
暗雲散盡,天色清明。
芸枝站在台階上打了哈欠,往廚房熬粥做飯。
寧莞給寧暖穿好衣裳,姐妹二人雙雙去了院中,昨晚一場大雨將繁枝綠葉上的塵土沖刷了個乾淨,入目青幽幽的,顏色清亮得緊。
&ldo;長姐。&rdo;寧沛蹲在牆角樹下撿小石子,扭過頭來沖她傻笑。
寧莞彎彎唇,心下卻想著寧沛的病。
師翡翡專攻婦科,其他方面並不算多突出,但師家家學淵源,醫館裡滿是批註的醫書她也都一一看了,鑽研許久。
治是肯定能治的,只是現在手中錢財不足,很多藥材沒辦法弄到,這事兒還得往後推。
&ldo;小姐?發什麼呆呢,吃飯了。&rdo;
寧莞聞聲進屋,碗中清粥半是水,碟中饅頭粗得硌喉嚨。
她表情有一瞬間扭曲,說起來跟著師父吃香喝辣,已經好久沒吃過這麼……樸素的早餐了。
草草用完早飯,芸枝坐在院子裡洗衣裳,寧莞則是琢磨著出門去,簡單綰了綰頭髮,剛走到中堂就聽見大門處砰的一聲響。
郁蘭莘是被衛國公府的三小姐衛蒔硬拉到十四巷來的。
她踩著凳子從馬車下來,根根蔥白的手指繞著長鞭,視線從圍觀眾人身上緩緩掃過,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問衛蒔道:&ldo;你到底是來幹嘛的?&rdo;
衛蒔悠悠閒閒地捻了粒酸梅子丟進嘴裡,笑回道:&ldo;寧莞不是叫楚二夫人攆出侯府了?聽人說她暫住在這兒,好歹有幾分交情,順道過來瞧瞧唄。&rdo;
郁蘭莘瞥了眼撞門的小廝,輕嗤一聲,這哪裡是過來瞧瞧,分明是故意找麻煩來的。
衛蒔和寧莞有嫌隙她是知道的,痛打落水狗,上趕著羞辱人都是衛三小姐一貫的作風。
&ldo;你這是私闖,當心人告到官府去。&rdo;郁蘭莘提了一句。
衛蒔不以為意,&ldo;她倒是去告啊,我看她能告出個什麼花樣來。&rdo;
郁蘭莘還是興致缺缺,眼中隱含了兩分不認同,她們是世家高官門府里的小姐,又不是市井無賴,這樣親自過來找事自降身價不說,費時又費力,還不如雇幾個人上門來折騰。
衛蒔哪裡會不知曉她在想什麼,眼珠子一轉,撇嘴輕笑,提起一件事來,&ldo;你剛從莊子裡回來,還不知道寧莞為什麼會突然被趕出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