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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緩緩打開的剎那,紀郁檸半撩眼皮,沉聲道出心中困惑:「為什麼要救我。」
方白想都沒想,回:「當然是擔心你。」
紀郁檸眼底閃過異樣眸光,她總會對方白的話多疑,可這一次卻覺得,方白說的是真的。
雖然紀郁檸想要否定這個認知,可她越想否定的,說明越是相信。
方白踮著腳走出電梯,卻又一次扯到傷口。疼痛讓方白心情低沉,一直隱著的怒意徹底爆發,「說起這個,我更想問問你,別人推你下水你不知道躲一下嗎?還傻愣愣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自己會不會游泳心裡沒數?遇到泳池不知道靠邊走?平時對付我的時候不是挺聰明嗎?你——」
話中雖都是指責,卻又都是藏不住關心。
方白說到一半哽住。
言多必失,以紀郁檸記仇的性子,她再說下去,說不定就要被記在小本本上,等日後翻出來找她一筆筆算著帳。
方白不知道的是,她自認為吼出來的怒火,在紀郁檸聽來,只不過是聲音比平時大了一倍。
溫柔的人發起火來,也只不過是貓揮舞著爪子大叫兩聲,起不到任何威懾力。
作者有話要說:
小紀:其實…都寫在日記里了-
第30章
方白的腳再一次傳出痛意, 她放在紀郁檸身上的注意力被拉走。
方白默默地把手從紀郁檸胳膊上移開,方白手扶著牆面,嘗試著用腳後跟抵地走路。
紀郁檸無聲看著方白的背影, 腦海中浮現著方白的那一大段話。
紀郁檸當然知道躲。
對於陸莉莉一群人平時的針對髒話,紀郁檸不理睬不是代表她逆來順受, 而是因為她沒在乎過。可當陸莉莉的行為舉動要威脅到她時,紀郁檸不會順從, 她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為了徹底讓陸莉莉消失在身邊。
紀郁檸側身去避開陸莉莉的那一秒,餘光看見了方茂洲的身影。
因此, 她故意被陸莉莉推下水。
外界知道她是寄養在方白名下的人,也知道方白對她只有厭惡,可就算方白再怎麼羞辱欺壓她,那也是方家自己的事情, 外人可以說, 可要是插手, 打的便是方茂洲的臉,更別談當著方茂洲的面推她這個「方家的孩子」入水。
紀郁檸在賭, 賭方茂洲不會將他看見的事情當做小孩嬉鬧,賭方茂洲會覺得陸莉莉打了方家的臉。不過就算紀郁檸賭輸了也沒關係, 畢竟從一開始, 她對方家就沒有抱任何希望。
落水後, 紀郁檸聽到了幾聲驚呼,她知道不是因為她,她被推落水這件事, 完全不會引起別人的緊張,只當她是玩具, 可以隨意丟到任何地方。
所以當那條富有力量、宛如掉落山崖時纏著的藤曼的胳膊鎖住她腰的那一刻,紀郁檸是無措的。
紀郁檸不是沒有機會學游泳,陸夏在世的時候,各種興趣班的報名表擺在她面前,讓她自己選擇喜歡哪一個。
當時,鋼琴和游泳兩張表緊挨著,她看都沒看游泳的那一張,直接抽走鋼琴的報名表遞給陸夏。
紀郁檸小時候,對灘積在一起的大片水域有莫名的牴觸,總覺得早晚有一天會沉入水底,水從四面八方湧向她,透過嘴巴和鼻子闖入她的身體,剝奪她生的權力。可又有時候,紀郁檸心底有會有一個聲音告訴它:跳下去,跳下去就能獲得新生,也正是這種不斷冒出的想法,讓紀郁檸對水域的牴觸更甚。
隨著年齡增長,紀郁檸的這份牴觸隨著時間被抹淡,但存在過的東西,不可能會完全清除,它總會在心裡或者身體上留下蛛絲馬跡。
當紀郁檸腳下失重,想到即將要墜入水中的那一刻,殘留在腦海中的記憶被喚醒。